白苏墨撑手起身,简单梳洗穿戴,临到外阁间时,听见苑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陈辉的声音。
白苏墨已伸手撩起帘栊,却忽得隐约听到对方口中“巴尔”两个字。
白苏墨手滞了滞,下意识停了下来。
仿佛是这一路以来,头一遭听到巴尔和边关相关的消息。
因是在苑中,白苏墨怕听错。
直至稍许,再次从陈辉口中听到“巴尔政变”几个字,白苏墨再压不住心中情绪,撩起帘栊,直接从内屋出了外阁间,直奔苑中去。
苑中正有侍卫在同陈辉说着话,见到白苏墨出来,连忙噤声,双手行拱手礼,朝白苏墨道:“夫人。”
陈辉从善如流。
芍之眼下不在苑中,陈辉两人也不好上前相扶。
白苏墨一手扶着外阁间的门跨出门槛,一手托着腰间,一面缓步上前,一面沉声问道:“陈将军,方才可是在说有巴尔的消息?”
陈辉本也不准备瞒她。
虽然白苏墨这一路都未主动问起过,但他知晓她心中一直最挂念的便是此事。
他今日也是在运城城中听到的消息,便想着来告诉白苏墨一声,结果白苏墨服了药歇息下,他只好在苑中等。
等的时候,正好遇到随行的其他侍卫来通传消息。
正说到一半,便见白苏墨出了外阁间。
陈辉也上前,朝她行礼,“夫人,方才有随行士兵中在运城城中听到消息,有人说,边关传来的小道消息,巴尔政变了。”
她没听错。
白苏墨深吸一口气,巴尔政变了。
这样大的事情,除却送去给宫中的密报,先传出来的一定是小道消息无疑。
但因为提前知晓实情,小道消息便也不是不可信。
“怎么说?”白苏墨关心的是旁事。
陈辉叹道:“听到诸多版本,但大抵都是霍宁战败返回巴尔逼宫,逼哈纳诗韵退位,因得巴尔族中诸多不满,不少部落老人群起声讨,霍宁急眼,灭了好几个族姓,终于逼得造反。有说哈纳诗韵在混乱中死了,也有说哈纳诗韵亲手杀了霍宁,眼下也无从考证更多,但有一条,眼下,巴尔应是再无心思同我苍月开战。夫人,这场仗,应是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番话自陈辉口中说出,白苏墨心中泛起莫名的欣慰与踏实。
爷爷早前便是为了此事才以身涉险。
霍宁身死,巴尔无暇顾及,许是很快就要退兵,那爷爷早前期盼之事,便统统映现了。
白苏墨连连点头。
只是,都是巴尔国中传来的消息,爷爷和钱誉处……
白苏墨抬眸看向陈辉,眼中都是期许。
似是想从陈辉口中,再听到一星半点关于爷爷和钱誉的消息。
陈辉低眉,再拱手道:“夫人,朝阳郡驻军处尚无消息传来。”言罢,似是怕白苏墨不信,又补充道:“眼下我们尚在途中,朝阳郡驻军处便是有消息也不见得能到我们这里。许是已有消息传回京中,等回京之后便知分晓,夫人不必过多担心。”
白苏墨心中亦知晓。
她不过抱着侥幸的心思罢了。
白苏墨嘴角勾了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