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将军忽得生了爱才之心。
他要将这钱誉揽至自己军中。
扶手一拍,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可副将忽得提醒,钱誉竟是燕韩国中之人。
他才反应过来!
但短暂错愕之后,什么燕韩国中之人,通通抛诸脑后,他是性情中人,钱誉这一场骑射让坐了半上午冷板凳的他浑身热血沸腾。
竟全然忘了前方就是他自己设下的死障。
遭了,钱誉!
茂将军也认为他是只顾着箭靶去了,疏忽了眼前,这么下去怕是会出事。茂将军身侧的副将已冲到场中,可根本已来不及拦下他。
怕是只能救人了。
发令官咬紧牙关,可临到近处了都不敢看,干脆伸手捂眼。
千钧一发之际,周遭都倒吸一口凉气。
国公爷都快步行至凭栏处,谢宇也跟上,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梅老太太也抚了抚心窝子。
这还是看台和观礼台上,离得尚远,而近处,范好胜和苏晋元大骇,脸色都吓得煞白。
便是连梁彬和付简书都未去看许金祥,而是将目光聚集在钱誉身上。
只此瞬间,入岭石。
钱誉忽得俯身。
可俯身的高度也会撞上岭石,须臾间,却见钱誉竟不是俯身!是借俯身的力道,整个人下滑至马匹一侧,轻巧得避过了上方的岭石,马匹冲出岭石洞的瞬间,已跃身上马,目光不及的速度,拔箭,拉弓,直接射中最后一个箭靶的红心。
他是……怎么……做到的?
场中方才在集中的尖叫和惊呼声后,在钱誉穿过岭石洞的一瞬间近乎鸦雀无声,人人似是都在屏住呼吸,或看,或闭眼,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却在钱誉冲出岭石,又中一箭,既而分毫都未停留冲向简单场的时候,才纷纷反映过来。
顿时,场中掀天的欢呼声,叫好声和口哨声!
正个佑山行宫的校场都似被彻底点燃,除了许金祥和钱誉两人外,仿佛无人不在为钱誉刚才的一出神乎其技鼓掌欢呼!
就连茂将军都忍不住拍手:“艹,这小子,有几分胆量!”
先前若是换了他,都不一定敢。
他不是绝顶的聪明,便是绝顶莽撞!
但能从这么小的岭石洞内顺利通过,先前一定是在每一轮的时候都看得非常仔细,才会注意到这些蛛丝马迹,并在心中计算!
这钱誉,若连这些都能提前准备……
茂将军忍不住皱眉,他是知晓今日会上场?!
茂将军错愕!
国公爷先前隐在袖间的手便死死攥紧,直至眼下才松开。
【初生牛犊不怕虎,胡闹!胡扯!嚣张!】
白苏墨尚未回过神来,却莫名听到一侧爷爷心中的声音。
她从未听过爷爷心中的声音,转眸看向一侧,只见爷爷面含几分愠色,胸前呼吸剧烈起伏着,先前应是也未钱誉捏了把汗,而眼下,才恨不得心底一阵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