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的风头曾一时无人能及。
后来出了意外,沐敬亭从马背上摔下,摔断了双腿,被安平郡王退了亲。不久后,沐平峰便辞了官,带了沐敬亭离京……
应当是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但想要知晓,自然也都能打听得到。
更何况是沐敬亭!
这京中大凡提起沐敬亭多是惋惜,也旁人口中未听到过也多是褒奖,鲜有听到一星半点的贬低,落马之前的沐敬亭好似完人。
可一个再好的人,也是人无完人。钱誉眸间微沉,尤其是曾经被人高高捧起,却在一夕之间失去过所有的人……
钱誉不由驻足。
不知为何,心底忽得涌起一丝隐忧。
不为旁的,而是在他即将离开苍月的时候。
钱誉眉头微拢。
明日是他在苍月京中的最后一日,过了晌午,他同肖唐便要启程离开京中。
他从未如此觉得,这八。九个月恐怕是极其漫长难熬的一段。
钱誉掌心捏紧。
明日的骑射大会也好,今日白苏墨送沐敬亭出府也好,应当都是国公爷有意为之。
国公爷这里,他尚有不少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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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内。
白苏墨同宝澶正一路从门口往清然苑回。宝澶拎着灯笼走在前面,白苏墨在宝澶身后。灯笼中微弱的火光,映出两道狭长的身影。
白苏墨低头,盯着这两道狭长的身影出神。
耳旁,是宝澶压低的声音:“奴婢今日也见到沐公子了,沐公子的腿似是真的好了!早前沐公子从马背上掉下来,到处都在说沐公子的腿好不了了,奴婢还记得去给国公爷送东西的时候,还曾见到国公爷偷偷看抹眼泪呢……”
抹眼泪?
白苏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宝澶看了看周遭,确定没有旁人,才又悄声道:“就是早前国公爷去沐府看望过沐公子之后,有一次奴婢去万卷斋送东西,就见国公爷在偷偷摸眼泪。所以奴婢心中知晓,当初沐公子落马之事,国公爷心中的难过恐怕不比沐大人少。”宝澶轻叹,“那时沐公子离京,奴婢还想沐公子此后怕是不会回来了,可老人家常说的吉人自有天相并非没有道理,小姐,奴婢今日见到沐公子的时候,都险些哭出来了……”
所以,更何况是她……
这丫头竟学会安慰人了。
白苏墨心知肚明,遂转了话题:“流知呢?”
往常若是有这种事,来寻她的都是流知。
今日来的是宝澶,流知怕是不在府中。
宝澶果真道:“今日流知姐姐说有些私事,小姐晨间离府后,流知姐姐便也出去了,眼下还未回来,说得是怕是要明后日了。”
明后日?
白苏墨微怔,流知素来稳妥,也惯来仔细,清然苑中的事情虽不多,可一直都是流知在看着,流知若说明日后,恐怕是有要紧的事。
“她有说何事?”白苏墨问。
宝澶摇头:“奴婢也问过,可流知姐姐没说,只隐约记得流知姐姐早前说过什么亲戚来了之类的,但瞧这模样,不似是什么好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