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笑笑:“我本就想替毽球了,你可是真会?”
沈怀月颔首。
“踢毽球吗?我也去。”身后声音传来,两人皆是转身。
正是范好胜。
刚自凤暖殿出来,恰好闲来无事想寻些事情做打发时间,可她自幼跟着爹爹在北边长大,实在同京中这些个贵女的性子凑不到一处去。
也就白苏墨。
她早前认识白苏墨的时候,白苏墨还听不见。
那时街上有匹马受惊,横冲直撞,白苏墨身边的丫鬟去付银子去了,白苏墨在一侧看书册子,那匹疯马就这么直杠杠得朝她冲了过来了。白苏墨背对着它,全然不知情,许多人唤她,她也听不见。这些人里就范好胜性子仗义,跑上前将她扯开。
最后白苏墨倒没怎么受伤,可范好胜却骨折了,在京中养了三月。
白苏墨日日去看她,同她便是这么熟络起来的。
起初范好胜还觉得白苏墨很是可怜,虽有爷爷疼爱,但父母过世得早,耳朵又听不见,这京中多是带着面具做人的,当面是一套,背后是一套,她便听过有人在背后讥讽白苏墨。可同白苏墨熟络之后,才觉她与京中旁的贵女不同。
不自怨自艾,也不矫揉造作,其实豁达乐观。
这便投范好胜脾气了。
后来范好胜来京中,便都喜欢同白苏墨一处。
方才范好胜也并非偷听,只是正好经过,便听见白苏墨邀沈怀月一道踢毽球,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同别人一处还不如同白苏墨一处舒服。
“见过太后了?”白苏墨问。
范好胜点头,身子站得笔直,修长的羽睫倾覆,又微微翘起,很是精神,比今日这宫中绝大多数的姑娘都要耀眼。
所行之处,不少人回眸,天哪,那可是范好胜?
范好胜回京了?
范好胜的名号在京中很是响亮,虽然都怕招惹她,可只要不同她起正面冲突,她的热闹和八卦京中还是喜闻乐见的。尤其是范好胜还与白苏墨和沈怀月一道,这三人凑在一处,往何处去?这便更引得人好奇了。
故而有不少人都是去踢毽球地方围观的。
等到了毽球场地,才听内侍官为难道,今年的规则改了,这毽球赛需男女各一人组成一组,两组对抗,才择一胜者颁发官印。
这便难了,白苏墨,沈怀月,范好胜如何都多了一人。
不仅如此,还得去找人搭档一处,这周遭看得人倒是多,可白苏墨,沈怀月,范好胜三人里,范好胜自是不必说了,应当都不怎么敢同她一道搭档,沈怀月昨日才赐婚给了容徽,谁这个时候这么不开眼去触天家霉头,至于白苏墨这里,倒是有不少人都想上前试一试,兴许,……还是个好机会不是?
一道踢过毽球,总算有过一道踢过毽球的情谊。
若是侥幸再连胜几局,说不定还会得了佳人另眼青睐。
再不济,也能气死再场旁人不是?
这便心中都跃跃欲试,却又都在静观其变。
枪打出头鸟,再说了,这时机也需寻好,若是没同白苏墨一组,同范好胜分道一组去了,那才是惨绝人寰的事情。
“苏墨,你和好胜参加吧。”沈怀月心中清楚,旁的男子是不会同她一组。
谁知话音刚落,人群之后却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来:“怎么不参加?你同我一组啊!”
周遭都愣住,既而错愕转眸。
只见容徽慢悠悠上前,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内侍官前,也不同沈怀月多说,却是瞅着呆若木鸡的内侍官道:“看我做什么,写牌子啊!我说要和沈怀月一组,你没听见还是有意见……”
内侍官这才赶紧摇头,提笔利索得在牌子上写下了“二殿下&沈姑娘”,然后将牌子悬挂在计数牌上,俨然成了第一对成功报名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