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中,太后和王皇后不时唤人到跟前说话。
明眼人一看便都是唤的东宫甄选太子妃的人选,仔细了瞧瞧,问些话,看看举止。但又不好做得太过明显,便又间杂唤了白苏墨,顾淼儿等人,太后今日对沈怀月有些印象,便也唤了沈怀月上前说话。
只是都见得许雅这幅模样,自是关切,太后心中却隐隐不喜,今日分明是她大寿,这哭红了眼的分明是不吉利,太后心中多有不喜。
白苏墨看在眼中,并未言何。
这一顿午宴便吃得味同嚼蜡一般。
……
许久之后,午宴结束。
王皇后亲自搀扶了太后离开,先回寝殿休息片刻。
凤暖殿的花苑内已趁午宴时候搭了戏台子,太后寿辰,请了京中最好的戏班子来唱戏,年长一些的王侯夫人和诰命夫人都先去了花苑听戏,稍后等太后和王皇后来。
年轻些的便去了宫中的花园赏荷花。
晌午之前,都是男女分开,但自宫中花园赏荷花起,便凑在一处了,宫中就忽得热闹了许多。
午宴其间,许雅便提前离席,顾淼儿见午宴后她都未回,怕她出事,就晚些也离席去寻她。午宴结束,两人都未回来,白苏墨心底还是有些担心。
只是身侧沈怀月正好问:“明日中秋宫宴同今日可有不同?”
她早前并未来过。
白苏墨笑了笑:“私下说,其实白日并无多少不同,只是晚宴后,这花园中有游园赏月,还会设了花灯和字谜,同元宵有些相仿。只是彩头与元宵节的不同,求团圆的吉利兆头。若是能拔得头筹,还能亲自得陛下和太后嘉奖。”
沈怀月笑:“这嘉奖可是月饼?”
白苏墨颔首:“是,好大一个月饼。”
沈怀月笑开。
白苏墨又悄声道:“只是明日这彩头的寓意不同,东宫太子妃一位尚缺,明日的彩头应是留给太子妃做颜面的。”
沈怀月便懂了。
走了许久,有些乏了,便寻了偏僻之处的凉亭歇脚,免得旁人来扰。身侧便是大朵大朵的荷花,并着碧绿的荷叶,让人赏心悦目。
沈怀月凭栏眺望,此处到是赏荷花的好地方,竟误打误撞。
这宫中的荷花照料得极好,不似野蛮生长,别有一番景致。
白苏墨却在石凳上微微出神。
先前是在想付婉珊之事,而后又在想顾淼儿和许雅那端,最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荷塘中,目光便微微一滞,忽得想起在麓山莲池时,她同钱誉自湖心壁出来,他伸手牵她,并肩赏过的荷塘风景。
早前糟心的事似是才在心中稍稍退去,眉间留了一抹清浅笑意。
也不知钱誉在容光寺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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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誉也微微出神。
今日来同舅舅道别,他隐瞒了燕韩宫变之事。一是此事自国公爷口中说出,坊间尚还不知晓,若从他口中传出,对国公爷便为不义;二是他也不愿舅舅担心,苍月与燕韩离得远,舅舅已非俗世中人,又岂会与他一道回去,可若是不回,便会一直记挂着。
还不如等此番回了京中,确定家中一切安好,日后再来苍月时同舅舅说起也不迟。
身侧,缘空大师唤了三声,他才反应过来,脸上歉意:“先前出神了,缘空大师莫怪。”
缘空笑容可掬:“钱施主可是有旁的心事?”
钱誉今日来寺中同他道别,早前来的时候,说是九月会离京,此番便说后日要走,他心中并非没有想过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