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中的位置很小,稍后要和陶子霜一道说话,顾阅领她到凉棚下,陶子霜有身孕,此处更为通风。照顾人的时候顾阅其实心细,这种照顾亦如春雨润物,并不突兀,却温润人心。
白苏墨从善如流。
落座不久,陶子霜便端了糖糕上前。
只有两碗,一碗热忱放在白苏墨身前,一碗放在顾阅身前。
白苏墨和顾阅本是对坐,陶子霜便在一旁站着。
顾阅伸手牵她,“来。”
陶子霜同白苏墨不熟,始终生疏拘谨,对方又是国公爷的女儿,她怎么好同坐?
白苏墨适时解围,伸手拿起调羹,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微微翘了翘,轻轻舀了小勺,放入口中尝了尝。陶子霜的重心果真转到她这处,便由顾阅扶着坐在顾阅一侧,眼中满是期许,又似不好问。
白苏墨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朝顾阅轻笑道:“我知晓你为何赖在此处不走了。”
陶子霜似是意外,片刻眼中又是感激。
这便是最好的尊重。
陶子霜眼底氤氲,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强压住鼻尖的酸意,轻声道:“白小姐,这两日京中都在说您的耳朵能听见了?”
她能主动同白苏墨说话,顾阅没想到,却心中欢喜。
白苏墨梨涡浅笑:“看来也不都是坏事传千里,好事也传。”
顾阅忍俊。
陶子霜也笑笑,眸间的氤氲好似晶莹。
白苏墨又道:“陶姑娘,我苑中有几个馋嘴的丫头,尤其喜欢甜食得很,这陈记糖糕,可否再帮我带些拿走?”
陶子霜连忙点头:“自然可以,我去做,白小姐稍等。”
言罢,笑了笑起身,转身才摸了摸眼角的泪滴,进了店铺中去。
顾阅如何不晓白苏墨是在帮她解围?
待得陶子霜走远,顾阅才道:“苏墨,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白苏墨但笑不语。
……
稍晚,陶子霜将糖糕用碗盛好,端了过来。
白苏墨接过。
白苏墨起身同陶子霜道别,陶子霜才朝顾阅温柔道:“送送白小姐?”
顾阅应好。
顾阅之事本就不便让国公府中旁人知晓,此番顾阅同白苏墨一道出来,便连流知几个也没有带上。自陈记出来,顾阅要送她上马车。
白苏墨却驻足:“不必送我了,我正好有事要去趟东市附近。陶姑娘有身孕,你留这里陪她便是。”
顾阅拢眉:“你自己?”
白苏墨笑:“顾阅,我自幼在京中长大,你可是怕我迷路?”
虽是打趣话,语气却分明笃定。
顾阅便不再坚持:“苏墨,那你早些回国公府。”
白苏墨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