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誉是见白苏墨今日不同。
脸颊上噙着的笑意似是带了几分微醺,“你有事寻我?”
钱誉微怔。
早前在心中反复思量过许多暖场的版本,如何再见面才不显尴尬窘迫,到眼下,好似顷刻间都散如云烟,只有再寻常不过的一句:“……饮酒了?”
信手拈来,根本无需雕饰。
却忘了越是再寻常不过的,便显亲厚。
清风晚照,钱誉垂眸,想掩过眸间的关切,却见月华早已撒满一地。
白苏墨心底微暖,笑了笑:“不多。”
分明再简单不过的三言两语,却不知自何处生出了熟悉暖意。
钱誉方才抬眸,恰好四目相视。
许是微醺的酒意,许是苑中的鸣蝉作祟,白苏墨忽得上前一步,轻轻踮起脚尖,仿佛借着月光,于近处仔细打量他。
眸间含着安静的笑意,呼吸却近在眼前。
钱誉错愕,仿佛有一瞬,心思尽数迷失在星辰的柔光里……
她的双眸便是星辰。
钱誉心跳已倏然漏过几拍,目光却沉溺在星辰里,不曾移目,唯有唇间轻声叹道:“……白苏墨,你喝多了。”
(怎么办,这里突兀得让作者笑场了,,,但还是决定保留)
白苏墨眼中绻起更多笑意。
白苏墨还是看着他,笑而不语。
钱誉忽得垂眸,蜻蜓点水般贴上她的双唇。
白苏墨微微闭目。
低沉声音,在月色下越发醇厚,仿若磁石般声声入耳,却又似鸿毛般,轻轻扬扬飘落在她心底。
她悠悠然睁眼。
却见他一直闭目,精致的轮廓,仿佛连青丝都被月光镀上了一层余晖。
苑子一侧脚步声传来,钱誉回神。平燕端了托盘,自苑子一侧出现,托盘上盛了两盏茶水,自苑子左侧的台阶处上来。
……
外阁间内,平燕奉茶。
侯在一侧。
片刻,流知掀开帘栊,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自内屋出来。
平燕便福了福身,出了外阁间。
流知上前,将锦盒递与白苏墨面前。
白苏墨正好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额间微微拢了拢,“我才饮了酒……”
饮酒后不饮茶,平燕应当知晓。
流知微顿,应是先前平燕没留意。
流知福身道:“奴婢去让厨房煮些解酒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