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认床,换了床夜里容易睡不好。眼下,见她呼吸均匀,应当睡熟,顾淼儿也轻手轻脚下了马车。
钱誉在一旁的茶桌上一面饮茶,一面打量。
马车上的人陆续下来,却一直未见白苏墨。
肖唐在身后,狠狠扯了扯他衣袖:“少东家,少东家,顾小姐过来了!”
钱誉奈何,这茶铺一共只有三张桌子,还有两张坐了人,顾淼儿不来此处,难不成还去另外两桌坐?
顾淼儿果真在他对面落座。
“钱公子,多亏了你的马车,否则我们恐怕眼下还在武陟山上,还不知道还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呢!”受人恩惠,要记得将心中谢意挂在嘴边,尤其是不熟之人。曲夫人如此教诲,顾淼儿知行合一。
钱誉笑笑,未曾多言。
寒暄了几句,褚逢程正好折了回来,将马交予于蓝,于蓝帮忙饮马。
“苏墨呢?”不见白苏墨,褚逢程问起。
顾淼儿笑道:“睡了,流知在车里照看。”
褚逢程瞥目:“可是闷热中暑?”
神色中有关切,却又不显怀,好似朋友一般。
顾淼儿便笑:“不是,她是认床,换了地方就容易睡不好,正补觉呢。”
褚逢程这便没有多问。
凡事关切,又点到为止,不逾矩。
这样好的人,顾淼儿只道可惜了。
钱誉也想起先前白苏墨在车中说起的褚逢程之事,方才一幕钱誉也尽收眼底,便微微低了低眉,唇边隐晦笑了笑。
钱家生意遍布燕韩,他阅人无数,何时看错过?
褚逢程半拢了眉头看他。
钱誉也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饮茶。
褚逢程忽得觉得,先前钱誉应当是有意戏弄他。
但钱誉全程却都只是在饮茶,连多的一句话都没有。
褚逢程只得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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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墨是被流知轻轻摇醒的。
“小姐,到府中了。”流知道。
白苏墨微微打了个呵欠,片刻,才蹙了蹙眉头:“府中?”
平燕和缈言都已下了马车,流知正好撩起帘栊,可不是国公府中的清然苑吗?
流知扶她起身。
帘栊外不见钱誉,褚逢程和顾淼儿等人身影。
流知会意:“马车申时便回了京中,钱公子似是还有旁的事,便将马车留下,带小厮先走了。马车先送顾小姐回了顾府,小姐一直睡着,回府时候于蓝将马车直接驶进了清然苑,眼下都快黄昏了,奴婢才来唤小姐。”
她竟睡了这么久?白苏墨意外。
流知叹了叹:“许是车中有这檀香木佛珠的缘故?听闻檀香木能宁神静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