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说得对,人越长大就越胆小。
所以,老师。
我想,我再也没有能力变成小时候想变成的那种酷女人了。
乔安娜的一生就像挪威海,苏深雪也向往挪威海。
次日,苏深雪拿到了医生的健康鉴定单。
女王的身体已经痊愈,未来四十天,女王还需注意,勿出现在人数过多的公共场合上,出席公务时间善需观察。
二月倒数第二天,苏深雪回到何塞宫。
何塞宫主人康复归来的消息成为鹅城乃至整个戈兰的大事情。
这天,恰逢周末,犹他颂香取代了女王的司机位置,首相先生和首相夫人似乎有一阵子没公开一起亮相。在公共场合久不见首相和女王一起露面,这很容易变成一部分人眼中的机会,让有心者大做文章。
上午十点半。
女王车队在何塞街上浩浩荡荡,开往何塞宫。
今天的何塞宫分外热闹。
戈兰民众和几十家媒体把何塞宫门前的公共区挤得连一个落脚点都没有,摄影机摄像机相机手机镜头一个个对准女王专车,民众大力挥舞祝女王康复的花束,女王的忠实粉丝们穿上印有女王头像统一服装手拉祝福女王的横幅,孩子们坐在爸爸肩膀上,欢呼深雪女王。
隔着车窗,苏深雪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很快,她在他身上找到粉色的印记。
一件胸前有花朵刺绣的粉色牛仔服。
那件花朵刺绣的粉色牛仔服,是贝拉妈妈最得意的作品,也是陆骄阳发誓永远不会穿的一件外套。
密西西比州小青年也有自己的小小固执。
花朵刺绣粉色牛仔服是陆骄阳对家里那两个女人的一种抗争态度;是对家里两个女人在他还不懂事时,自作主张让他穿了十七次蓬蓬裙的一种报复。
“我带着它,就是不穿,说什么也不穿,这把贝拉那女人气坏了,贝拉那个女人气坏了,丽安娜这个女人能好到哪里去?”陆骄阳不无得意。
可密西西比州小青年倒霉得很,他遇到了想看他穿花朵刺绣粉色牛仔服的第三个女人,这第三个女人是一名女王。
“陆骄阳,穿上它。”
“想都别想。”
“我以女王的名义,命令你穿上它。”
“苏深雪,你可以去演莎士比亚剧了。”密西西比洲小青年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就好像,她女王头衔只是孩子们在过家家时,随随便便写在纸上似的。
小子,现在,知道,晓得,切身体会到女王的尊严和号召力了。
笑。
耳畔传来“笑什么?”
一僵,继续保持嘴角微笑弧度,目光漫不经心越过陆骄阳所在区域,朝着窗外挥手,微笑。
微笑回答犹他颂香:“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四只眼睛通过车内镜相遇。
有那么一刻,犹他颂香如此清晰触摸到,苏深雪嘴角处的那抹笑意。
那抹笑意在那一个瞬间和她望向窗外的眼眸达成一致:明亮、生动、奇异,由衷。
目光顺着苏深雪的眼神落位点。
黑压压的一大片,每一张面孔都在以极大的热情注视着这个国家的首相和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