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次了。
见完犹他颂香,完成戒毒疗程,像这个国家的女孩一样,求学,找工作,结婚生子,老去,离开这个世界。
她已经想好了。
“先生,我和您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桑柔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哀求着。
小段沉默过后,李庆州让她稍等一会。
约十分钟后,号称首相生活理事的中年男子带着桑柔从后门进入何塞路一号,小径,园林,廊道,穿过拱形门,她就看到站于波塞花树下的那抹修长身影。
带她进来的男子离开了,庭院就只剩下桑柔和犹他颂香。
所有勇气似乎在穿过那扇拱形门目触到他时已消失殆尽,桑柔呆站着,还是犹他颂香先向她走来,先和她打的招呼。
见她没回应,他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神,结结巴巴,慌慌张张:“首相……首相先生,您……您好。”
他示意她往光源处站。
想了想,桑柔从阴影地带往庭院灯方向靠近些,这个位置他似乎还不满意,于是再跨一步,站在光亮最强位置。
他在看她。
桑柔一颗心跳得飞快。
片刻。
“恢复得还不错。”他说。
桑柔不自在抹了抹脸。
“为什么想见我?”他问。
张了张嘴“我……”再张了张嘴,还是“我……我……”
他做出抚额状,脚往鹅卵小径迈,走了数十步,回头。
想了想,桑柔快步往犹他颂香的方向。
月影把他们的影子投递在小径上,他的影子稍微往前一点,她的影子跟在他身后,走了小段,他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啊?”张开嘴。
“为什么想见我?”
原来他是在以这种类似散步的方式让她放松心情,效果似乎不错,桑柔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得腿发软。
“我……”桑柔手紧捏着衣角,“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为我之前的不礼貌行为向首相先生道歉。”
他状若没听到她的话,脚步悠闲得很。
怕犹他颂香不明白,桑柔说出了那时在叙利亚的事情。
絮絮叨叨,断断续续说了点她在叙利亚对她出言不逊的事情,绕小径一圈,双双停在拱形门门口。
之前李庆州说了,只能给十五分钟。
是告别的时间。
“我为那时的无理行为向首相先生道歉。”桑柔朝犹他颂香深深鞠了一个躬。
竖起腰。
银白色月光下,他微笑注视着她,美好得像她在黑暗里无数次肖想的某缕阳光、某片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