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他颂香更紧抓住她的手,说:“我陪你吃晚餐。”
这就是苏深雪讨厌犹他颂香的地方,很明显,他也没吃晚餐,他不说“我们一起吃晚餐”而是说“我陪你吃晚餐”,女人们总是会被这样的小细节所打动。
松开抿着的嘴角。
用完晚餐,犹他颂香主动拉着苏深雪的手,说要陪首相夫人散步。
庭院小径,他说今天下班去外宾寓所见桑柔,以戈兰首相的身份,也以桑柔哥哥友人的身份。
桑柔尊称他为首相先生,和他表达诚挚感谢,并允诺这份谢意会延续到她离开人世的那天。
多会讲话的女孩啊,颂香,你还相信她是一个“小家伙”吗?
老师,也许你会问,让他一直当她是小家伙不是更安全。
不,老师,“小家伙”总会长大,大到某一天把你吓了一跳,比如“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家伙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大得像大姑娘了?”于是,你开始观察她,带着一种奇妙而崭新的心境,岁月所衍生所沉淀的、像泛黄胶卷,逐渐,你看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亲爱“我带回来的小家伙长大了。”
“我带回来的小家伙长大了”,老师,这种情感好比根基和土壤的关系,很危险。
老师,我至今心里还在惦记着小时候带回来偷偷藏在衣柜里的流浪狗,很小很小的一只,毛发是黄色的。
所以,我宁愿那小家伙一开始就以大姑娘的形式出现在他面前。
六点,犹他颂香和桑柔提出告别,下楼梯时,他听到“砰”的一声,联想到他提出告别时桑柔脸色不对劲,折回房间,女孩卷缩在地板上浑身抽搐,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那个样子,第一次是在安卡拉酒店。
什么都给这两人赶巧了,苏深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处于药瘾发作的桑柔,见到他折回时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拼命让他走,一个劲儿让他走,哭着喊着让他走。
说到这里,犹他颂香表达出自己的不理解之处。
“这非常奇怪,这个时候出现一个人,她不是应该想,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吗?”
不,颂香,这一点也不奇怪。
她不想让他看到她那样子,她渴望给他留下美好的感觉,这些小心思于女性而言一点就通,但对于男性而言,怕是一辈子都琢磨不出答案。
后来,桑柔失去意识,犹他颂香打电话让医生过来。
医生给桑柔打了安定剂,九点半左右时间,犹他颂香离开招待寓所。
犹他颂香接受,原本他可以更早离开,可之前桑柔一直抓住他衣袖。
一个被打了安定剂的人力气能有多大,是被抓住衣袖的人不忍心离开吧?
停在那盏路灯下。
“这期间,你忘了我在等你一起吃晚餐事情?忘了,你答应过我会在六点回来?”她问他。
犹他颂香似乎被她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似乎,此刻,他才想起“没有拿开桑柔拉住他衣袖的手”和“苏深雪在等着他一起用晚餐”会形成冲突。
必要时,犹他家长子花言巧语溜得很。
他把她紧紧揽于怀中,唤着她名字“深雪,深雪。”“犹他颂香的妻子叫苏深雪,深深深的深,雪雪白的雪,我没忘。”
苏深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有吗?”
“还有?”
是啊,还有,还有吗?混蛋。
还有什么甜言蜜语可以带走她此时此刻的酸涩苦楚失落,因为……因为这人可是犹他颂香,即使你给他一百种情感也休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丝一毫回报,甚至于连偶尔心血来潮的怜悯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也是对你的一种天大恩赐。“苏深雪,我等了你五分钟。”他会和她说,这五分钟,需要苏家长女奉献一整个世界。
就是这样一个极度自私自负的人,却会不忍心拿开一直抓住他衣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