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打球打得好好的,他却突然针对我,我实在忍不了才去撞他的——”虽然力气可能有点大,但谁知道陈砚显刚巧就崴脚了!
他暗自恨恨骂道。
心机鬼!
“我知道了。”周鲤听完沉默许久,才出声。
方志豪见状一下激动起来,音量不自觉提高嚷嚷,“你不信我?!”
“我相信你。”周鲤解释,顿了顿,又开口。
“但我也相信他。”
面前高大的男生一瞬间露出挫败,面上罕见带了几分颓丧。
“周鲤,你为什么这么相信陈砚显,凭什么?”就凭他一副花瓶的样子?毒舌又阴险?方志豪气得握紧拳头。
凭什么?
他的质问让周鲤愣了几秒,随后想到了一件经年已久不相干的事情。
周鲤上学早,班里同学基本比她大个一两岁,上初一时瘦瘦小小,还是个小学生的模样。
那会治安还不比现在,她刚转学过去对附近都不熟悉,每次都是一个人背着大书包回家。
学校到家的路上要穿过一条稍显偏僻的巷子,开学才半个月的时候,周鲤就被一群人盯上了。
是附近一群职高的学生混混,堵在那里问她要钱,对方身上传来的陌生气息和烟味侵略压迫十足,她怕得要死,乖乖给出了仅有的一点零花钱。
事情并没有因此停息,而且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周鲤成为了目标,隔三差五就会被勒索。
那会正是周父周母最忙的时候,经常加班不在家,周鲤还被对方威胁不准告诉任何人,并且准确地报出了她家地址。
周鲤那会年纪小被这种伎俩唬得魂不舍设,每日惶惶不可终日,担惊受怕,甚至还想过离家出走不连累到家人。
陈砚显偶然撞见那次,周鲤已经被勒索五六次了。
几个高大男青年围着中间那个女生,她个头小小,瘦弱肩膀快被背上大书包压垮,整个人任由着他们推搡戏弄,脸上木然绝望,眼里含着泪,像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
怒火顷刻汹涌冲至头顶,陈砚显第一次失了理智,什么报警叫人全部抛诸脑后,不管不顾冲了上去,狠狠挥拳。
那天他被打得挺惨,对方也没讨着好,被他不要命架势吓到,放了几句狠话便要离开。
陈砚显勉强站稳,指腹抹掉嘴角的血,恶狠狠地咬牙威胁。
“以后再敢欺负她,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他们未成年,也不敢去医院,后来是在药店买了消毒碘酒和基本药品,周鲤坐在外面椅子上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哭,陈砚显毫不在乎的模样,却破天荒没了风度,一个劲在骂着她蠢。
陈砚显送她上下学了一个月,确保那群人不会再来骚扰她时才渐渐放松戒备,吃了几十天周母爱心早餐的他,伤也很快恢复好,身高似乎也隐隐拔高了一点。
周鲤对他的依赖信任,在自己都没有察觉中,早已渗透到身体里,仿佛是一种与生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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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最终,她还是对方志豪说。
陈砚显脚伤到了,行动不便,做什么都力不从心。周鲤简直化身为他的小丫鬟,打水买饭充当人形拐杖,服侍得尽心尽力。
她这个样子,不由令陈砚显感动几分,连神色都柔缓不少,两人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融洽。
周五放学那天,周鲤送陈砚显回家,他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再去换最后一次药就可以拆掉绷带自行恢复。
现在平时走路有点轻微疼痛,除了上下楼梯不便基本可以活动自如。
傍晚时分,周鲤特意避开下课高峰期,等到学校人都走得差不多时,才收拾东西和陈砚显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