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赵虎妞教唆赵立成他们上山的谣言在村里传开后,
虽大人对她的方式没太大变化,
但几乎都叫自家的孩子少与赵虎妞接触了。
至于赵立成家更甚,见到自己几乎是转头就走的地步,而他娘赵五婶,见到赵虎妞父女俩也不再打招呼了,
赵勇还好,
见面时,多少还寒暄几句。
但正如赵虎妞和柳小婉说的那般,她并不在意村里人对自己的态度,况且这件事情她问心无愧,自然是泰然处之,
只是辛苦了柳小婉,
尽管赵虎妞这样和她说了,但每每在村中听到有人议论这件事情,她还是会主动上去和人家争辩。
芸苔村过了小寒,几乎整日都在下雪,
没几日的功夫便叫雪积了小腿肚这么厚。
这天气几乎就没什么人出门了,都在家中窝闲;赵虎妞和赵邨武也待在家里,在院子中笼了炉火,一边烤着前几天打好的醪粑。
赵虎妞在鸡窝和鸭圈上面搭了棚子,防止雪积进去,又在栅栏上捆了稻草,这样好歹能暖和些,
冻死了一只鸭子一只鸡,她也没浪费,
让赵邨武炖了,
饱饱地吃了两天。
面前白米打成的醪粑在炭火的炙烤下散出一股大米的甜香,
赵虎妞穿着棉袄坐在火炉旁,看着烤了差不多了,伸手将上面的醪粑翻个身;另一面呈现出诱人的焦褐色,正是烤制的火候正好的证明。
“爹,把酱拿出来,”
“来了,”
赵邨武抱着个小坛子从厨房里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哈气,
“呼,冷死了,”
那小坛子放在了赵虎妞手边,赵邨武拿过小板凳坐下。
“乖女,你别说还真是照你说的搭个棚子的好,”他抬起头看看顶上的草棚,“搭了这个棚子,咱们就不用扫雪了,”
“嗯,”
赵虎妞将炉火上已经烤好醪粑拿下来放在碗中,又将新的醪粑摆上去。
“等到天热了再撤下来就行,来年秋天时候再换新的。”
“乖女真是长大了,”
听着赵虎妞这么说,赵邨武十分欣慰地开口
“现在家里有你,爹都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了。等你以后出嫁了,爹真是舍不得。。。。。。”
说到这里赵邨武的语气有些哽咽,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
赵虎妞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眼前的醪粑上,好像并没有在听赵邨武说什么。男人自顾地接着说
“虽然爹舍不得,但毕竟女儿养大了就是要嫁人的,爹也差不多该给你考虑这件事情了。现在虽然咱们家里富裕了些,可也不能随便乱花了,
要攒些钱给你备嫁妆。
虽然你娘去的早,但嫁妆这一块,爹一定尽力给你准备最好的。你放心。
要是你有看上的小子你就和爹说。。。。。。”
赵邨武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有关赵虎妞嫁人的事情,赵虎妞已经把一盘子的醪粑都烤完了;她伸手拿起刚刚烤出来最烫的那一个,
另一只手打开坛子,两根筷子从伸进去擓出些均匀地裹在醪粑上,
筷子放在一边,
赵虎妞张嘴就咬了下去。
刚烤出来的醪粑满满是大米的香味,略带锅巴感,外面咔嚓咔嚓的,里面却是香软的,
裹上了味道醇厚的腌酱,
虽然是极为简单的食材,但在这落雪的冬天里,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赵邨武说半天见赵虎妞不搭话,有些尴尬地停止了话头;他也拿起一块醪粑,学着赵虎妞的样子摸上腌酱,
父女两人就这么围坐在炉火边,
一边听着落雪声,一边吃着醪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