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前因后果,自是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遂沉默了些时候,方问:“王凤鸾,是何人?”她觉得这名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宋毅在她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才缓声解释道:“她是左相嫡女,匈奴王庭的阏氏,本名王鸾,昔年被赐和亲后,圣上特赐一凤字。”
说着他轻笑了一声:“你大概不知,昔年巫昌邑与她是情投意合,二人郎才女貌,极是般配。可惜后来王凤鸾和亲匈奴,他们便劳燕分飞。后来巫昌邑弃了官职远走他乡,也都是因此女缘故。你看,到底是少年情谊,非比寻常。”
苏倾对此半信半疑。她怎么隐约记得,昔年柳妈与她讲,那左相家的小姐是与他宋毅有过婚约的,这如何到了他口中,却是与巫昌邑情投意合?
抿了唇,她自是不会将心中疑问道出,只略一沉默,便道:“此事你不必问我,应去问右相大人。”
宋毅听她话语中情绪不带波动,便半阖了眸,掩下了个中思量。
苏倾听得身后没了动静,便闭了眸要睡去,不成想刚要入睡,腿间却被人的膝盖给抵开。
察觉他的意图,她不免一惊,便要拧身闪躲,却被他强制按住,贴了身来。
“别……”
制止的话消弭于他的力度间。
苏倾话不成声,只得屈从于他的禁锢与力道间,随他的节奏一同沉沦起伏。
这回过后,苏倾累极,沉沉睡去。
宋毅在她身上滞留许久,方抽了身来,让人打了热水给她擦过。
简单批了外裳出了房门,他让人去将福禄给唤过来。
福禄被从睡梦中叫醒,也不知出了何事,只草草将里外衣裳套上,来不及捯饬那乱蓬蓬的头发,便火急火燎的过来。
进了殿,便一眼瞅见那坐在八仙桌前的大人,半敞着怀在那兀自喝着茶,微沉着眸貌似神色不渝的模样。
福禄进来,小声道:“大人。”
宋毅搁下了茶碗,侧眸不着痕迹的看了下里间,方沉眸低声道:“一会你去帮爷办件事。”
福禄忙靠近了些,附耳过去。待听完他们大人吩咐,却不由暗惊,只觉得那右相大人听了这般话后,只怕会当场气的魂归天外。
宋毅冷笑:“你这会就去相府等着。左右离天亮也剩不了几个时辰,务必等那相府门一开,你便第一时间过去给传个话罢。”
当他宋毅是泥捏的不成?敢挑唆他的人,便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好好吃他一敬。
宋毅脸色沉郁。她今晚诸多反常,定是因那右相与她说过些什么,而其中内容想来必涉及子嗣。
如若不然,也不会那般小心避讳了。
这就是触他逆鳞了。
他心中大恨。既然令他不好过,那他又岂会手下留情,令其瞑目?
福禄领命刚要离去,却突然又被叫住。
“等等。”宋毅沉声:“还有一事。”
福禄出去后,火速召集暗卫,下达指令——不遗余力,追杀魏期!
田氏微微掀了窗牖,透过那浅显的缝隙,偷偷往那护国公府上打量。
果真如人口中那般,这护国公府当真是气派。不提旁的,光这面积就能足足占了大半条街。再且瞧那朱红色大门,门上有金漆兽面锡环,门前雕刻了两个大石麒麟,威严又气派。
偌大的朱门上又钉有铜钉,她这般仔细数来,竟是足足七十二颗,只比那皇家宫门少了九颗而已,当真是富贵非比寻常!
车夫谨慎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经过,他们这马车停在此处甚是起眼,不免有些提心吊胆道:“二夫人,再过些时辰怕是大爷就要下朝了,您看这……”
田氏听得下朝二字,下意识的就要缩回身来,可忽的反应过来,心里头又难免升起些难言的羞耻来。
她是正经的宋家人,来自己家门前又有何见不得人的?偏的他们尚未住进这威严气派的护国公府,却有那些个妖妖调调的垆子倒是先进来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