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忙完后,苏倾提了水将牛车里里外外的刷过,好半会拾掇完后,这方倒出时间好生喘口气。
待终于缓了过来,苏倾牵着牛进院子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向西山的方向。那日她买了几只野兔,分别绑了鱼符和她从苏州府城带来的一些布料,然后特意趋着牛车到江夏城的最西面的山上放了去。
这鱼符毕竟是个隐患,若有心的话顺藤摸瓜迟早能摸到江夏城这,但是若是能让鱼符流动起来,那隐患便小了很多。
但愿这鱼符能被带出江夏城。
但愿那野兔能带着鱼符一路向西,若能到了过了江夏到了西北境地,更或者能被人捡了去,那当真是再好不过。
见到府衙里被关押的那人,宋毅的脸色浮现那刹的骇怖。
即刻却又恢复如常。只是握紧的拳头昭示着,他此刻的平静不过强自压抑的结果。
“他……就是你们抓的逃犯?”
宋制宪的沉声问话令兰陵知府心下惊了下。隐约觉得气氛有些压抑,那兰陵知府小心的掏出了那枚鱼符,双手递了上去:“回制宪大人的话,此人正是持有京城鱼符的逃犯,大人请过目。”
宋毅接过鱼符沉眸翻看,鱼符上的信息与福禄打听到的内容大致相同。正因如此,他身上陡然腾起滔天怒焰来。
抓过马鞭宋毅几步快至那被五花大绑的逃犯跟前,冲着他劈头盖脸的就是狠厉一顿鞭笞,同时骇然厉喝:“说,你拿来的鱼符!你是夺了物,还是……杀了人!”最后三个字,宋毅说的杀意沸腾。
第86章大半年
那逃犯被抽的一阵痛嚎,似察觉到行刑之人的杀意,当即也吓得双腿发软,顾不上身上的鞭打之痛,嘴里哭天抢地的忙一个劲的喊冤。
宋毅收鞭攥在掌中。沉眸犀利的上下扫过那人,见那人尖嘴猴腮一脸奸相,怎么看都不像个善类,心中猛地一沉,脸色不免带出了几分难看。
他抬鞭指着那人,暴喝:“你手里鱼符究竟从何得来?从实招来!”
那逃犯见着这架势哪里还敢含糊,连喊了两声冤枉后,忙将此间事一股脑的道出,末了还痛哭流涕的表示他再也不敢做此犯科之事,望大人饶他这一回。
却原来他不过是个南北走货的商人,有一回去村里头收皮子的时候,无意间见到了一猎户腰间挂的鱼符,那猎户不识字只将那鱼符当做装饰挂着显摆,可他识字啊,他晓得那是何物。想着每次走货入城时都要被抽层税,货运的越远抽的税越多,他的利润便越少。可若有了这鱼符就不一样了,鱼符在手,守城门的护卫们多半是不敢查他的祸,诸事便宜不说还免了这层税,岂不是可以赚的更多?
于是他就花了十两银钱从那猎户手里给买下了。之后就铤而走险用着鱼符蒙混过关。几次之后,他瞧着还没人敢查,渐渐胆子就大了起来,走的地方就更远了。这次是他首回入兖州,本想大赚一笔,却没成想栽在了这里。
听到不是杀人夺物,而是旁人手里买来的,宋毅脸色稍霁,却依旧盯紧他喝问:“是何处的猎户?”
“凉……凉州。”
凉州。宋毅神色一紧,而后又隐隐浮现丝果真如此的意味。他没有预料错,她到底还是去了西北。
问清了具体地方及那猎户姓名、样貌后,宋毅连声下达指令,令福禄带人即刻去凉州逮人。接着又向着兰陵众官员告辞,只道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并邀他们改日到苏州府城做客,届时定扫榻相迎。
拜别后,宋毅令人押着那名逃犯,离开兰陵回了苏州府城。
自那日起,宋毅便在督府等消息。
每日于府中等信的时候,宋毅心里难免有些患得患失,纵是他不愿承认,可事实便是如此。
此番她露了行踪,直待福禄过去,顺藤摸瓜少不得就能将她给一并逮了住。若是此事能这般顺遂便再好不过,可若是她狡猾的早已脱身逃之夭夭,亦或是……
宋毅沉郁的吐口浊气。
他不愿继续想下去,只暗道左右再待些时日,一切便能尘埃落定了。那时,一切事便皆了。
虽这般想,可心里的烦躁却挥之不去。
直到十日后。
福禄终于带着人回来了。
同时带回来的自然有那名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