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圣上召他们大人即刻入宫。
福禄只能认命的止了话,毕竟入宫面圣是大事,他断不能在这档口拿这事来扰大人的心神。
伺候他们大人穿戴好官服官帽后,福禄随着大人一同上了马车,赶马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宫门前下了马车,福禄在外候着,看着他们大人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宫道中,咬咬牙暗下决心,待会大人出宫,说什么也的先将此事给秉明了去。
宋毅入宫后由那太监总管带着,径直往那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大概是昨个的喜事让圣上心有宽慰,今个瞧着,圣上的气色较之前好上许多。
宋毅敛眸,面色平静的走至圣上跟前,行礼叩拜。
“宋爱卿快起身罢。”圣上慈和的笑道,转而看向一侧的太监:“还不快赐座。”
宋毅忙谢过。起身,恭谨落座。
圣上看向宋毅,两只深陷的眼睛尽是赞赏之意:“宋爱卿当真是有尔祖考之遗风。朕早就听闻你治下清明,能黜陟幽明急吏缓民,使得治下各州、郡、县百姓安居乐业,不愧是大渊的肱股之臣呐。你甚好,没有辜负朕对你的一番期望。”
宋毅拱手道:“圣上过誉了,臣愧不敢当。臣为官数载,全仰仗圣上垂青,方有今时今日荣光。每每思及无不敬小慎微,唯恐德不配位有负圣上恩德,只求能竭尽所能办好差事以报皇恩浩荡,又岂敢妄自尊大?”
圣上笑着摆摆手:“爱卿不必过谦,朕说你好,你便是好。”说着,苍老的面上浮现了抹回忆之色,开始感慨的说起当年与宋老太师君臣相宜之事。
宋毅听着,轮廓分明的面上浮现感慨之意。
外人这般瞧着,圣上跟这宋制宪似也是一副君臣相宜的画面。
待圣上追忆完往事,感慨的叹过一声后,便朝旁边的太监总管招招手。
太监总管领命,小心翼翼的拿过远处案上的一方明黄色圣旨,然后至宋毅跟前,展开。
宋毅忙裣衽正色,跪下接旨。
这是嘉奖令,加封两江总督宋毅兼任兵部尚书一衔,同时兼任都察院右都御史,官拜从一品。
宋毅谢过皇恩,接过圣旨后,甚是感念道:“微臣何德何能……”
圣上抬手打断,意味深长的叹道:“宋爱卿褆躬淳厚,垂训端严,相信爱卿定是朕的诚臣。”
“臣定不负圣上所托。”
握着圣旨从养心殿出来,宋毅面上又是副平静无波的模样,让人从中无法窥探其中情绪。
刚出了养心殿,便遇到相携而来的皇太孙和右相,双方见过皆无意外,相互行礼后客套的两三句后就各自离开。
只是离去前,右相若有似无的瞥过那厢手里的圣旨,目光凝滞了稍许后,便若无其事的移开。
右相自然知道圣旨的内容。之前圣上与他是通过气的。
他心里莫名滋味的叹了声。其实早在这宋毅当年赴任两江总督的时候,这封诏令就应颁给他的,自古以来两江总督一职都是兼着兵部尚书与都察院右都御史两衔的,如此一来总督便有监督任免辖区内文武官员的职权,行事便无掣肘。只不过当年他不愿那宋毅这般如愿,遂秉了圣上将这诏令给压了下……如今,到底还是如他所愿了。
如今圣上宣他跟皇太孙觐见,便是明日早朝要皇太孙宣读这厢诏令的缘故罢。
宋毅大步流星的往宫外走去。
正在此时,九皇子带着一干人恰好从斜对面过来,瞧见宋毅的身影,便似惊讶的唤了声:“咦,宋制宪?”
宋毅闻声看过,见到来人,眸光迅速划过丝寒意。随即面色如常的转身行了礼:“九殿下。”
九皇子加快了步子朝宋毅的方向赶来,至他跟前停住,在他手里的圣旨打量了番后,瘦条的脸上便挂了笑。
“看来宋制宪要双喜临门了,本殿下便先在这给你道个贺了。”
宋毅不冷不热的谢过。
九皇子看的心生暗火,可转而想到今个来意,便又觉得有几分快意,遂又发出几声嗤嗤的笑声,无不阴恶的笑道:“说来也是惭愧,这两天本殿下也忙着收新之喜,实在是抽不开身去亲自给宋制宪道贺。宋制宪不会因此对本殿下心生怨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