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下这股莫名的不安,她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愈发的贴近他,闭着眼平复着慌乱的心跳。
房间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中,只能听到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秒声。
“苏苏。”不知两人默默相拥了多久,魏子豪突然开口。
很平常的两字,可苏倾却听得心慌不已。
她没有表现出心底的慌乱,只从他怀里慢慢退出来,然后抓起床上的四方靠枕垫在腰后,将身体往后挪着靠在床头上,看向他勉强笑道:“怎么了?看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魏子豪低头看了会自己的呈拥抱姿势的双臂,然后慢慢收回,修长的手指有些颤。
突然猛地抬手抹了把脸,他抬头看向苏倾的方向,充斥着红血丝的眸子定定看着她:“苏苏,我有话跟你说。”
苏倾当即刷的下变了脸色。
身体下意识的绷直,她亦死死盯着魏子豪的方向,目光充满了警惕,戒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指不自觉的蜷曲,脚尖也成朝床外的姿势,整个人犹如下一刻就要被无情猎杀的麋鹿,恐惧,警惕,似乎随时想要夺路而逃。
“说什么?”她问。
可能此刻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她出口的话带着几分凶狠,又带着几些惶恐。
魏子豪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咬了牙,他依旧逼自己将下面的话说出口:“苏苏,你可知这次你昏迷了多久?整整10个小时。”
听到他问的是这个,苏倾稍微放缓了些绷直的身体,随口答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不是贫血吗,都多少年的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这次时间也的确挺长的,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吧,等再养一阵,身体补回来了就会好些的,你不用太过担心。”
魏子豪突然站起了身,然后默默来到床头柜前,俯身打开了下层抽屉,直接将手伸到了最里面,掏出了一四方小木盒子握在了手中。
苏倾始终盯着他的动作,在他掏出盒子的一瞬间,仿佛意识到什么的她陡然一颤,继而浑身发凉发抖。
魏子豪转向她,而后就在她无限惊恐的目光中将盒子打开。那里盛放的,赫然是之前苏倾悄悄扔掉的银白色项链。
“拿开!”苏倾猛一挥手将那项链连同盒子一同打掉,然后抬头死死盯着魏子豪,厉声质问:“你还捡回来做什么!”
“苏苏,你冷静下来,听我说苏苏。”魏子豪在她床前蹲了下来,双手紧紧将她僵冷的手握住,看着她艰涩道:“苏苏,你不能扔掉它。因为,它能救你的命。”
在接下来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苏倾从魏子豪口中,听到了一个像是天方夜谭的故事。
苏倾盯着那张张合合的两片唇,意识游离,总觉得他是从故事会里挑选了个恐怖故事,然后绘声绘色的将这个故事搬到她的面前,来逗她玩。
魏子豪不觉得自己说的绘声绘色,他在陈述事实,可正是这样的事实却异常的沉重和压抑,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在他将一切都吐露后,两人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直到苏倾率先出口打破了此间沉寂:“我灵魂与这个世界的磁场不符?那和尚这样说,你们就真信?”
魏子豪沉默了会,道:“其实早在三年前,你身体里的各个器官就已开始衰竭,所以你晕倒的次数愈发频繁,人也开始没精神,身上也没劲。而一年前,就是你身体撑到了极限的时候。”
苏倾的思绪飘到了一年之前,那时她的确生了场大病,浑身没劲还总是发冷,依稀记得是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也没怎么治好,也记得当时主治医生说她这病是重度贫血,治疗和调理是个漫长的过程。
后来某一日,在她精神稍好些的时候,魏子豪就说要带她来南方旅游散散心。在南下的飞机上,他送给她了一条项链,还亲自给她戴上……
苏倾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
之后,在那条溪涧中,她就穿越了。
“所以魏子豪,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因而你才会送我项链,带我去那条河中!”
魏子豪握紧她僵冷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面带痛苦:“其实当时我们并不确定会发生什么。只是那高僧说你的生机在那条河里,而你当时身体情况又……我们那时也是绝望了,哪怕也不信这些歪门邪道,可到底也是绝境中的一丝希望,我们想试一试。至于项链……可能就是契机吧。坠子上的那小箭,其实是当年高僧临走前留下的,他说是块残缺的舍利子。”
苏倾呼吸急促,她的重心全在他说说的‘我们’二字上。
“我爸妈,和你,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
听到她语气的颤抖,魏子豪忙解释:“不是的苏苏!之前几年,大都存着侥幸,觉得不会到最坏的地步,所以不想你分心伤神,就瞒了你此事。待后来,想要告诉你时,你身体情况容不得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