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像是随口提起,又像是感叹一般。
顾长庚听不出其中意思,抬眸看向对方时候恰好撞上了他的视线。
他一慌,连忙敛眸避开。
“绥师妹刚入青霄凌云时候便是由我下山去接的,所以比起其他同期的师弟师妹们要稍微熟悉一点。”
顾长庚也不知道容予与语气里的喜怒,便也就老老实实回答了。
“原来如此。”
“那以后也麻烦你多加照拂下她……”
他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亭子上放着的杯子。
杯子里的茶水是刚刚绥汐临走前添上的。
“毕竟比起我来她要更亲近你一些。”
容予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浅淡,也没什么威压放出,却让顾长庚心下骤然一悸。
说不出由来,总觉得无论是语气还是其他,作为少女的师父都不大对劲。
可要具体说是哪里不对劲,顾长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大概是因为剑祖德高望重,绥师妹与我是同辈,与我相处起来要自在些。可与您的话还是难免心生敬畏,有点儿拘谨。”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老吗?”
“一千零一百五十岁零三个月,相较于晚辈来说自然是有些过于长寿了。”
不知道为什么,容予总觉得他在明里暗里嘲讽自己是王八。
容予看着顾长庚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了。
“那你接着在这里练剑吧,我去看看绥汐跑到哪里了。”
“这么快吗?剑祖要不要喝杯茶再走?你一路从凌云峰跟着师妹下山想必也累了吧。”
顾长庚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见容予准备离开还想要挽留一下。
伸手拿着一旁的茶壶想要给容予倒上杯茶水。
“不用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容予这么说着感知了下绥汐所在的位置后,术法还没施展之前想到了什么后一顿。
他回头,眼神闪了闪。
“对了,那杯茶水放得太凉了,你若想喝便重新再添一盏吧。”
话音刚落,容予的身影如云烟,一下子随风一并消散。
顾长庚恭敬地行了个礼,在完全感知不到容予的气息之后,这才慢慢抬起了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之前本身没怎么喝水,加之刚才与容予说话有些拘谨,顾长庚也觉得口渴了。
容予走了,他也稍微放松下来。
顾长庚将一旁扣着的一只杯盏拿起来,刚倒了点儿茶水。
还没有拿起喝上一口,桌上“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他一愣,垂眸看了过去。
是刚才绥汐给他重新添上的茶水的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