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沈亦安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除他所处位置之外,缥缈峰整片他辛辛苦苦培育的灵植都毁于一旦了。
是被剑风给削掉的,土里连片完整的叶子都没有留下。
“绥汐的事情,我已知晓。”
空中有叶子落在剑刃。
容予挥了挥,那叶子便瞬间消散成了灰烬。
“我是她师父,总得给她一个交代。”
沈亦安痛心疾首地颤抖着将从蓬莱移栽的一株近千年的灵草给捧在手中,险些停止了呼吸。
他心痛的无法说话,失魂落魄,一片一片,爱怜地将残叶收敛在手中。
容予见此没有动容分毫。
他将手中的青霄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往一旁的丹炉房扫去。
“剑,剑祖!”
沈亦安瞧见了整个人都慌了,收着手中的残叶连忙走了过来。
途中险些左脚绊了右脚摔倒在地。
“这片灵植我视若珍宝千百年,您既然将其一并削了已然给了我极惨痛的教训!那便就此事了了吧!我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将绥汐的七情六欲给融了放回去的!我发誓!”
容予眼神一凛,瞬间让沈亦安闭了嘴。
他喉结滚了滚,想要说话却不敢开口,眼神恳切近乎哀求地看向容予。
“那紫金云鼎恐怕会再引起些祸端,以后你便用其他炉鼎炼丹,它暂时交由我保管。”
沈亦安一听心下急切至极。
这灵植被容予这么一剑毁了他也认了,可紫金云鼎如若再被收回,这双重打击他实在承受不住。
灵植被毁本就让他心痛得如被人杀了父母,紫金云鼎再没了便连家里传宗接代的娃也跟着一并没了一般。
“剑祖!您可否听我说上一句!这件事虽是起因在我,我也认了,任凭您削了我的灵植!可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为什么当年我徒弟在紫金云鼎里炼化出来,资质更甚,且无此差错?”
容予走向丹炉房的脚步一顿,冷着脸色回头看向他。
沈亦安倒不在意对方的冷淡,意会到容予同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稍微松了口气,面上一派严肃。
“这紫金云鼎虽认为人的七情六欲是糟粕,可真正是否炼化却取决于人的意愿。”
“剑祖,或许这其实是她心之所愿。
“因为她认为,七情六欲里有些东西并不是必需的。”
沈亦安顿了顿,注意到容予越发冷下来的脸色。
他咽了咽口水,迟疑地说道。
“……比如?”
他听了一下子便反应过来容予问的是什么。
因为那紫金云鼎炼化出来的绥汐七情六欲的丹药里,被她认为不必要的东西都会出现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