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那里并没有什么小动物,而是一个人。
一个衣衫破烂,脸上还沾染着血迹的男子。
面容看不清楚,身材倒是颀长。
他还有意识,在绥汐靠近之前便刻意敛了气息。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能这样自如的掩藏气息,像是本能一般。
此时绥汐刚拨开树丛,他长长的睫毛颤下。
黑色的眸子深邃如夜,他不能动,嗓子也疼暂时不能开口说话。
只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绥汐看。
尽管瞧不见对方的样貌,可绥汐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丹凤眼,眉梢微扬,看得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绥汐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不会以为对方是村子里上山不慎受伤的村民。
她看不清楚男子的脸,却看得到对方身上的绸缎制成的衣衫。
上头被树枝或者石子划破了好些,还是透着如月华一般的辉泽。
怎么看都不是他们这样的山沟沟里能有的。
一时之间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气氛尴尬又莫名和谐。
男子是因为暂时说不了话,而绥汐是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绥汐眼眸转了转,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的伤口处。
一袭白衣染血,如雪中红梅。
“你还能站起来吗?能站起来的话就随我下山去医治吧。”
男子没回应绥汐,他还是和原先一样直直地盯着她。
“……你不能说话?”
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之后这么说道。
“那如果你不能说话就眨一下眼睛。”
男子听懂了,然后眨了下眼。
绥汐觉得有些头大,她皱了皱眉,看着浑身染着血躺在草叶上的男子。
既然看到了不可能不管,但是不能说话实在有点儿难沟通。
“这样,我问你问题。是你就眨两下眼,不是你就眨一下,成不?”
“你是不是不能动弹,站不起来?”
男子眼眸清透,看着少女清丽白皙的脸后。
小扇子般的睫毛动了下,然后眨了两下。
绥汐感到很是无力,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坐下将竹背篓里的草药倒了出来,挑了些用石子碾碎,然后细细地敷在了男子外露的伤口处。
“看来明日我还得再上山一趟了。”
她这么低声嘟囔着,对自己爬了半天得了这点儿草药还没来得及换米就用出去的事情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