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的半决赛在接连的几天里一直被人津津乐道,在迎来总决赛之前的另一大热点话题,无疑是红叶战队和流云战队之间的国际赛门票之争了。对于两个在半决赛已经尝到了苦果的战队而言,这一战至关重要。
一周后,赛事结束,这一场红叶战队输了,甚至可以说输得溃不成军。凡是观看过这一场比赛的观众,再次提起时神色间难免会有一种深深的震撼。这支一向以激情勇猛着称的娘子军,在这一场战斗中,面对流云战队的强势,显得是这样的无计可施。
流云战队依旧很强,他们仿佛在用这一场赛事在向对他们产生质疑的媒体们表露自己的心声。但是,黑玫战队半决赛大比分获胜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如果说流云战队的实力毋庸置疑的话,那么这个赛季的黑玫战队又到底强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很多人的心里难免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念头——今年的天启战队,能不能在这样强势的黑玫战队手中,继续蝉联联赛冠军呢?
不管怎么说,LPP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接近了尾声,出战国际赛的三个战队名额已经确定为天启战队、黑玫战队和流云战队,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的王者之争了。
在迎接总决赛前,李泊川作为战队的领队人物,专门在酒店里设了一个包间,来为大家壮行。流云战队和红叶战队的赛事结束之后,再过两天,就该轮到他们放手一搏了。这可以说得上是赛前的最后一次自我放纵,大家显然情绪都很高涨,甚至搞出了几分风萧萧易水寒的悲壮情怀来,一个比一个更加慷慨激昂。
林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接到雁淩江的电话,站在走廊上托着手机,耳朵里一边依稀可以听到包间里觥筹交错的声音,一边是电话那头雁淩江冷冷清清地一点都没有热情的调调:“后天的比赛,加油。”
虽然没有看到那人的表情,但林肖大致也能猜到那张臭到极致的臭脸,面上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不由轻轻地笑了起来:“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长久的寂静就这样在两人的沉默中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最后依旧没有人说话,只听那头突兀的忙音声打破了这份沉默,显然是雁淩江不耐烦这种相顾无言的状态,率先挂了电话。
真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啊……林肖揉了揉凌乱的发线,满脸无奈地转身走进了包间。刚推门进去,便见萧励远远地朝他招手:“电话怎么打那么久,还不赶紧过来和我喝上几杯!”
为了尽可能地保持良好的状态,平日里电竞选手都是禁酒的,要不是今日特赦,恐怕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可以沾到这酒的味道。然而萧励在成为电竞选手之前是富二代的商人出身,这平日里出门应酬哪有不碰酒的?很显然,在加入俱乐部到现在,真真是把他给憋坏了。
萧励旁边的座位正是林肖的位子,再旁边坐着的是尤景,至于另外那头,柳泽绅正笑眯眯地举着红酒杯慢悠悠地摇曳着,再往外分别是趴在一起的两个双胞胎,趴在桌子上的秦磊,趴在桌子上的沈常与,一脸冷静地看着沈常与的陈安琪,以及整个人小狗似地缩在刘瑾轩怀里的邹亓官……
林肖汗。
他才出去接一个电话的功夫,萧励这是直接放倒了几个啊?
这样想着,他飞速地瞥了一眼尤景杯子里的鲜橙汁,心里顿感满意。至少,眼前的这个“伤员”还是很自制的,有时候这张生人勿近的冰山脸也有好处,比如眼下,完全喝上头了的萧励明显仍然不敢造次。
“谁的电话?”尤景等林肖坐下,忽然开口问。
“刚才?大雁打来的。”林肖脱口而出。
“大雁?”尤景抬了下眼睫。
“就是雁淩江。”林肖以为他没反应过来,想了想,补充道,“他们战队的所有比赛已经结束了,今晚就准备回俱乐部去了,所以打电话来跟我说一声。”
尤景“哦”了一声:“他还挺关心你的。”
有关心他吗?林肖想了想,了然接受,也对,虽然依旧没有表达出太高的热情,但这样摒弃前嫌地特意来给他加油,应该确实说得上是关心地足够让他热泪盈眶了。点头应道:“确实。”
等了半天,尤景没再继续说什么。
林肖刚想开口,萧励已经递了满满一大杯的啤酒到了眼前,催促道:“聊什么天,喝!喝酒!不醉不归!”
林肖回头看去,只见那人俊俏的脸满是笑意,但脸上明显有了那么几抹淡淡的红晕,仔细看,才发现那双眼睛显然已经没平时那么聚焦了,顿时无语。还以为萧励能把那么多人放倒是有多好的酒量,感情只是醉得不明显啊?
“我醉了,送我回去。”不等萧励催促,一只修长的手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拦在了两人跟前,把酒杯推了开去。尤景站起来,看了林肖一眼:“走不走?”
林肖瞥过他杯子里的鲜橙汁,心领神会:“不早了,是该走了。”
萧励眉头拧起:“难得这么嗨,你们怎么就……唔。”
“两位慢走。”柳泽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要不是一只手牢牢地捂住了萧励的嘴,这姿势显得要多绅士有多绅士。
林肖跟在尤景一前一后地走出包间,这时夜色已深,整个酒店大堂除了几个接待之外,显得有些空空落落的,凉气泛上,显得颇有些清冷。
尤景在前面一言不发地走着,忽然感到身上一重,一丝暖意渗上,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件队服,把夜间的凉意阻断了一些。他的步子就这样一顿,转身看向林肖,忽然问:“紧张吗?”
林肖没有收到预期中的感谢,被这没头没尾地一问,愣了一会才领会过来,笑道:“你呢,紧张吗?”
尤景又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听着身后跟上的脚步声,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紧张。”
林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在他印象里,尤景这种自傲到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可不应该会有这种接地气的回答才对吧?然而转念一想,他也不由地勾了勾嘴角,语调有些散漫:“真巧,我也紧张得很。”
他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多少轮联赛,参加过多少次比赛,进入过多少场这样的决赛,也没有数过自己曾经获得过多少奖项,收获过多少荣耀。但是,每当面临又一个新的挑战的时候,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