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孟鹤棠一把火烧掉了上山书院,钟静非常兴奋,以为即将迎来走江湖的日子。没想到,孟鹤棠把他引荐给了一个前辈,也就是钟静如今的师父,让他跟着前辈习武强身,根本没有要带他一起走的意思。
钟静当时是真伤心,问他为何不让他拜他的师门,为何不让他跟着他。
犹记当时,他看到孟鹤棠那张年少青葱的脸,竟浮出一种叫人遍体生寒的阴鸷狡黠之笑,听着他明明年少的嗓音,说出一句句刻薄冷血的话。
“钟公子,我们这些人都是在从污血烂肉里爬出来的,将来,还要回到恶臭的沟渠里苟活的,你这金枝玉叶的纨绔公子哥,就好好地吃喝玩乐吧,过回你的安乐日子,何必挤到不适合你的地方,惹人嫌呢。反正以后你我不会再见,这世上更不会有孟鹤棠,你就当他疯了,死了。”
听了这席话,钟静才发现,他从不了解孟鹤棠。或许,他也不稀罕别人的了解。
他是他来到这个古代世界里,印象最深刻,最难以释怀的人。
很快,钟静发现酒庄有蹊跷。这里是卧云楼酿酒存酒的地方,就算唐幼一不在,也不可能没有其他人。
他快步来到漆黑的吊脚楼下,正犹豫要不要上去,一股血腥味冲入鼻腔。
他迅速翻身上楼,一落脚,便看到廊道上,有人躺在一地的鲜血上。
钟静这两年见过些死人,此时虽惊惧,反应也算镇定,连声呼唤检查后发现,这个大娘是在半个时辰前被杀的。
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仆人。为何要杀她?是今晚来卧云楼的那些人干的吗?
这时,她发现大娘手中握着东西,拿出打开一看,上面赫赫写着。
到城门找搭台唱《穆桂英挂帅》的戏班子。
钟静眉头紧蹙。
戏班子?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脚轻轻落在木板的嘎嘎声,迅速将纸包入掌心藏于身后。
“别藏了。”
黑暗中,传来一把温和中带着一丝阴鸷的声音,钟静抬目,身着锦袍玉带的林非献缓步走了出来。
四周暗黑无光,看不清他的面目,只看到他嘴角温温的微笑。
他朝一脸戒备的钟静伸出了手。
“来,给我瞧瞧,上面可写了唐姑娘的下落。”
钟静冷冷哼笑:“林大人,你家夫人知道你不务正业,整日就知道跟踪貌美姑娘吗?”
林非献原本温和的脸,霎时阴沉下来,背在身后的手一转,一把泛着寒光的长长尖刀,从袖管中探了出来。
另一头山路上,护着酒赶路的马队点起了火把,走在前头的冯川一直在朝四周呼喊:“小花花——兄弟——你们在哪儿啊——?”
与他同行的张教头嘴角闪过鄙夷的笑,转头安慰冯川:“你就别担心了!我们周校尉做事一向有分寸,不会把你的小花花弄丢的!”
冯川担心的都快哭了,想起娘亲嘱咐他照顾好小花花,他却没能做到,心里十分难受:“唔……小花花肯定还在生我的气……我再也不说她重了呜呜……”
“真是个傻子……”张教头没好气嘀咕。
就在这时,一阵踢踏声自上空传来,张教头抬头一看,惊呼地勒马:“林大人?”
林非献落下来后,利目往他身后一扫,最后停在还沉浸在愧疚不安的冯川身上,冷道:“他们走了多久?”
“您是说……”忽然看到他下颚处挂着血口子,还在往下滴血,张教头低呼:“您怎么受伤了?”
林非献眼睛朝他冷冷一抬,咬牙命令:“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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