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一笑:“那就再叫声哥哥我听听!”
陆敏噗嗤一笑,从善如流叫道:“哥哥!”
李禄还在笑,转身便走:“你知道你那点儿最不好吗?就是太顺从,说什么就听什么,一点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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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太皇太后一回又一回遣人来催,说今天必得要替两位良女明断个事非。
陆敏仍旧压着此事,直到皇帝从还周殿回来,又在校场上松过一圈筋骨,才捧上杯热茶,笑道:“太后娘娘说自己快顶不住了,俩位良女估计闹的厉害,她们将来是要嫁给皇上为妻的,身份尊贵,奴婢不敢妄断对错,所以想请皇上亲自过去瞧瞧,如何?”
皇帝如今整日盼天黑,天黑了就唯独想床上那点子事儿,趁着无人,轻摇了摇女官的手,问道:“好了不曾?”
陆敏悄声道:“若您陪我去一回,大约就好了。”她也会耍小心眼儿了。
赵穆道:“罢,那咱们就去看一回。”
夕霞万照,皇帝刻意换了件明黄色的细绸面龙袍,外罩同色貂绒披风,头戴紫金冠,足踏云履,红唇玉面贵气逼人。
华盖打起,仪仗随侍,摆驾往太液仙境而去。
太皇太后的人早在栈桥处望风,远远瞧见竟是皇帝来了,自然赶忙去通知余宝珠。
余宝珠在太液仙境,就跟自个儿家似的。因为听说还要半个月才会伴驾,早挨不住整日的素食,遂吩咐御厨房炸了一盘子酥酥的蒜茸排骨。
先用蒜与生姜料酒等物腌制过的排骨,小火炸熟,再大火炸酥,吃起来一股浓浓的蒜香味儿,最适合冬日里佐着花雕做下午茶。
李灵芸当然没有吃肉的福气,她如今还在床上装病,滴水不进眼巴巴儿等皇帝来救自己了。
一听说皇帝也要来,吓的余宝珠大惊,小丫头月莲不小心还踢翻了酒壶,雪白的大羊绒毯子上顿时一阵酒气扑鼻。
余宝珠气的啪就是一个巴掌:“贱骨头,轻狂成个什么样子?快快,弄些玫瑰露来叫我涮涮嘴儿,否则皇帝哥哥闻到我嘴里这股蒜味儿,可就麻烦了!”
月莲被打的晕头转向,翻箱捣柜,去找玫瑰花露了。
说时迟,那时快,余宝珠一碟子肉骨头刚藏到多宝阁的架子上,皇帝已经掀着帘子进来了。屋子里蒜香佐着酒香,一股子的冲鼻味儿,她又连忙去开窗子,要通那味道。
陆敏看在眼中,也不过一笑,见皇帝坐了,便站在他身后。
赵穆看余宝珠见完了礼,问道:“李良女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趟又一趟的差人来请朕?”
余宝珠立刻开始告状:“好好儿的她就抹了脖子,说是我逼着她活不下去,皇帝哥哥你说,同为良女,我逼她作甚?”
她话音才落,外面郭旭走了进来:“皇上,李良女求见!”
赵穆颌首:“叫她进来!”
李灵芸进来了。她穿着浅青色的缎面大袖,素白绫的百褶裙,一张小脸儿分外苍白,唇色泛青,但脸上的疹子已经完全消退了,容容圆的小脸儿上哀哀戚戚,眼眸微垂,缓缓跪至皇帝膝前,两肩深垂,一言不发。
皇帝道:“看来入宫之后,李良女受了不少委屈!”
李灵芸缓缓摇头,泪往两旁落着:“为了皇上,小女不觉委屈!”
皇帝又道:“抬起头来,叫朕瞧瞧!”
李灵芸抬起头来,脖子上一圈青紫色的勒痕,瞧着分外醒目。这还用说嘛,一看就是受委屈,并且寻过死了。
皇帝转身看余宝珠:“宝珠,这怎么回事?”
身为太皇太后的亲外孙女,余宝珠脸上就只差写着凶手两个字了。她气冲冲走了过来,直面对着赵穆道:“她自己寻死,栽赃陷害我,皇帝哥哥你可不能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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