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两条柔荑攀上他的脖子,腿也缠了上来。甜甜一点舌头与他相缠在一起,难分难解。赵穆不停喘气,莫名觉得这股味道熟悉无比,想要看看这姑娘究竟是谁,正准备睁开眼睛,便听那姑娘甜甜叫道:“太子哥哥!”
随着一声惊雷,赵穆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看到那个姑娘,她似乎是陆敏,但又不像陆敏,毕竟现在的陆敏不过十岁的小姑娘,而梦里那个姑娘,已经发育成熟,完全是个大姑娘的样子。
……
赵穆两手褪了裤子,远远甩出去,大口的喘着粗气。
外面秋雨声疾,忽而格扇门大开,巩遇端着盏灯走了进来,见赵穆坐在炕床上,面色如丧考妣般的绝望,捡起地上那条裤子瞧了瞧,又嗅了嗅,在赵穆一脸的嫌弃中笑道:“不过跑马而已,是个男人都会的。傅图前阵子也跑过,他还颇得意的跟奴婢吹了很久了。”
见赵穆不言,缩在墙角仿佛整个世界崩塌了一般,郭旭觉得自己有必要替自家主子振奋雄心,遂上前一步赞道:“奴婢竹溪老家多驴,殿下这宝贝,以我们乡间土话来说,算是驴的大行货了!”
赵穆见郭旭似乎盯着自己身上某一处,随即扯过锦被遮住,挥手道:“将那东西烧了,另找干净的裤子来。”
郭旭还不肯走,端着盏灯凑了过来,悄声道:“虽说东宫的人都被清走了,但咱们明德宫还有几个后院做粗活的宫女,若是殿下着急,奴婢这就替您叫一个来?”
赵穆一脚踏飞被子,吼道:“滚!”
忽而,殿门咣一声被撞开,疾步冲进来的是傅图。满室淡腥,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殿下,皇上传您往蔷蘼殿!”
*
秋雨愈疾,陆敏的心也焦急无比。
今夜换容嬷嬷陪她睡觉,两个宫婢芝兰和玉树都早早儿的回去了。
陆敏蜷膝坐在窗边的圈椅上,听着窗外雨声,见容嬷嬷正在打盹儿,遂劝道:“嬷嬷不必守着我,快去睡吧。养好了精神明儿早早起来,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容嬷嬷道:“嬷嬷也不困,不过人老了,醒着也像睡着一样,老人常态而已,但心里清亮着了。”
俩人对坐许久,容嬷嬷又道:“好孩子,我瞧着你姑母今儿很高兴,大约你在千秋宴上替她长脸了,是不是?”
陆敏一笑:“大概是吧!”
陆轻歌确实很高兴,即便皇帝驾临在寝殿等着,还是抱着她说了许久的暖心话儿,又拍又哄又亲,揉捏了半天,并亲口许诺明天就放她出宫,才欢欢喜喜的走了。
她记得上辈子千秋宴献上丹砂之后,窦太后笑嬉嬉而纳,当时大家都很高兴。
但次日御史中丞窦师良便率群臣攻击陆轻歌,说她以丹药惑主媚上,不是中宫皇后该有之举,理该废后。
献帝宠爱陆轻歌,将此事压了下去。不久之后,窦太后便不明不白的死了。
虽没有证据,但陆敏隐隐觉得萧氏与窦太后之死,以及赵穆的被废,只怕都与陆轻歌有关。她希望自己这点善意的举动,能换来姑母从此收摄野心,安安静静做个贤后。
至于她,想家,想念父母,眼睁睁盼天亮,只盼能立刻回到那座只有两进院子的家,去见隔了一生,才能见到的父亲和母亲。
*
虽心是颗大人的心,但毕竟身体还是个孩子。陆敏熬了一夜,天亮才睡着,等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了。
胖乎乎的小赵秉见她一醒,随即便跳上床,趴在陆敏腿上叫道:“麻姑,快起来,咱们一起去太液池采菱角好不好?”
这孩子性憨而善,无论什么时候都笑笑呵呵。陆敏记得上辈子赵穆几乎杀光身边所有亲人,唯留下他,立为太子。大约等赵穆死后,就是他做皇帝了。
她笑着捏了捏小赵秉的面颊儿,说道:“不好,姐姐今天要回家了。”
赵秉果然愣住,摇头道:“不要,我不要你走!”
陆敏坐起来笑着逗他:“那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姐姐家里虽然院子小,可好顽的多着了。”
他的两个嬷嬷见状也来逗赵秉,问道:“五皇子,要不要跟陆姐姐出宫?”
赵秉果然大喜:“要!”
陆敏自己只有一个哥哥,很想再要个弟弟妹妹,于是闹着要母亲给自己再生一个,谁知后来母亲就难产而亡了。
她掐指算时间,大约母亲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怀孕的。她生怕母亲再一回难产而亡,又留下她跟两个哥哥成孤儿,急不可捺,也不肯再逗赵秉,抖开被子起床,自己拿帕子胡乱擦着脸,高声叫道:“嬷嬷,我准备好了,走,咱们快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