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要为他求情?!你对得起法身吗!”
何婧英慌道:“我不是……”
萧练一笑道:“三个月不是还没到吗?何况你想让法身回来后就死吗?”
太子怒道:“你说什么?”
萧练道:“太子何必明知故问,我们在石头城被人算计,在郢州船上被袭击,在雍州悬崖九死一生,这背后与某个人脱不开关系吧?你想让萧法身回来吗?让萧法身回来对付萧云英?”
太子一挥手道:“这是本宫的家事,与你竖子无关!”
萧练嘴角泛起一个冷笑:“与我无关?的确是与我无关,也与萧法身无关,不是吗?这些人为何几次三番要害我性命?难道不是因为你吗?你软弱,无能!你若是能在朝中压制萧云英,如何会有今天的局面?你若是能让萧法身拿到军权,他又怎会任人拿捏?你为官无能,教子无方,难道还想让我们坐在这里等死不成!”
太子一张脸被萧练气得铁青,顺手抄了一块砚台就向萧练砸去。萧练往旁边一跳,砚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几个侍卫立马过来敲响了书房的门:“太子殿下!”
太子将门打开一条缝,对着书房外的侍卫怒道:“滚!”
那侍卫一脸懵逼地滚了。
太子手指发颤指着萧练骂道:“竖子!你懂什么!你以为本宫为何会落下一身顽疾!若不是为这储君之位所害,本宫何至于如此!法身从小天资过人,三岁能诗,四岁能武,他可是你这种竖子可比的?!”
何婧英站在一旁扶住太子,怕他就此背过气去,赶紧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在太子的这一番言语下,萧练终于懂了萧昭业是为何性格如此乖张的了。明明身处皇室,明明活在这阴暗诡谲的建康城,偏偏太子给他灌输的都是明哲保身的中庸之道。何况他幼时还被养在竟陵王府,萧子良想夺嫡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也不会教他任何虎狼之道,反而会用诗书礼仪,琴棋书画压制他的本性。于是,他被教导偏安一隅,却被现实屡次打耳光;他要争权夺势,但从小的教育,却又让他却而止步。如此不上不下近二十年,没有跳江已经很坚强了。
萧练干脆地说道:“老头子,你也活了大半辈子了难道还没想明白吗?你怕他天资聪颖,过早引人注目,就想让他隐藏锋芒。可他若是一块璞玉还好说,偏生你的好基因生的儿子亮眼得很,他早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了!”
太子这回脸不铁青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皱纹都绷直了:“竖子!你懂个屁!本宫自有办法护住他!本宫是太子!”
何婧英看太子摇摇欲坠地模样,赶紧安慰道:“父王,你别动怒。”
萧练仍旧说道:“太子老大爷,你能护他一时,未必还能护他一世吗?难怪不得,他跟你关系不好!”
太子气得去书桌上摸东西,何婧英赶紧拦住太子:“父王息怒,他都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方才那个砚台已经被扔了,书桌上只有些纸笔这些轻飘飘的东西,太子是拿着哪样都不顺手,干脆从脚上把鞋子脱了下来,重重地向萧练砸去:“滚!你给我滚!滚!!!!”
萧练从善如流地说道:“好好好,说不过就让我滚。走就走,拜拜了您勒!”
太子见萧练走出书房,一个没站稳摔坐在了地上。何婧英赶紧又上前扶着太子。
太子瞥了何婧英一眼,说道:“你怎么还不走!想跟他一起气死本宫是不是!”
何婧英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父王,你千万息怒。”
太子愤怒地锤着地吼道:“你也走!本宫不想看见你们两个!”
何婧英尴尬地笑笑:“父王,你一定要保重啊,别生气了啊……”
太子终于喘顺了气,推了何婧英一把道:“你赶紧走,你母妃就要来了!”
何婧英一惊赶紧就往门口跑。但太子妃的脚步声已然进了院子。
太子又怒道:“走窗户!”
何婧英:“哦。”
何婧英从窗户跳出去,像只猫一样的绕到书院侧门。萧练这厮,说走就走,也不在书院门口等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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