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姜福都能认出其中几具尸体,为何太子府与南郡王府的人没有一人做声?为何京兆府尹的人将画像贴在街头那么久,都没有一个出来认领?
何婧英声音有些发颤:“是不是,被关起来的,还有很多人?”
姜福点点头,又叹了声气:“我来得太晚了。”
萧练也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神色,脸色阴沉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福缓缓地说道:“我从小是个孤儿。当年……我家王爷和太子来往频繁时,我免不了要去各府打交道。一来二去,和太子府的人都有了交情。六疾馆里那位,我就认识。那日我随王妃去六疾馆,没想到居然看见了他。他那时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很可怕。我上前去看他,他却躲着我,很怕我的样子。我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在一天夜里去找了他。他舌头被人剪了,说不出话,就画了幅图给我。就是你们之前找到的那个庄子。”
姜福:“我开始没有去那个庄子。我去找了阿贵,就是六疾馆里那人的儿子,在太子府里管采买的。可阿贵说我认错了,那不是他爹,他爹在家好好的。我怎么可能认错呢?我每日里在竟陵王府迎来送往那么多人,我从来没认错过一个人!”
姜福:“我想了很久,不放心,就顺着阿贵他爹给我的图找到那个庄子里。正好看到他们在把人往古坟里扔。还有好多人,都被拴在一起,被他们牵着往车上走。我不敢露面就一直躲着,等到他们人都走了,我才离开。”
姜福:“后来,京兆府尹那边又找到一具无名尸,我又听王爷说鼠疫什么的。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毕竟说起来大家也都是有来往的。我就想要是能救下一个,也算功德。就从古坟里拖了一具尸体又扔了出来,希望你们能找到他们。”
颜小刀问道:“那你为何,没有告知你家王爷?”
姜福眼神有些躲闪,垂着头道:“我……这个庄子,原本是……”
颜小刀眼中精光一闪:“这庄子是你们王爷的?”
姜福连连摆手:“王爷的庄子很多,这只是其中一处,还是闲置许久没有人管的。单凭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家王爷……我只是……哎,我只是觉得那些人可怜,我……我……”
可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太子府与南郡王府家仆的亲眷。众所周知,现在与太子府为敌的不正是萧子良吗!
何婧英心里的凉意越来越深。平日里这些毫不起眼的仆从,在关键时刻就是最得力的帮凶。不,或者说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
背后那人不仅可以控制他们的家人,还能让他们惧怕得不发一言。若是让这些家仆做下些杀人放火的事,又有什么难度?
徐婉瑜火烧懿月阁时,南郡王府里的下人集体失声,这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念及此处,何婧英心中怒火升腾而起:“好一个心怀天下的竟陵王,真是君子也做得,小人也做得!果真是心胸宽广!”
颜小刀道:“那些被转移走的人,应该也是他们的亲眷,到底还有多少人,我们尚不清楚,而且也不知道他们被转移到了何处。”
何婧英冷笑道:“把竟陵王抓起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颜小刀面露难色。
其实何婧英也知道,要抓一个只手遮天的亲王,谈何容易?
姜福垂下的头微微抬起:“这,这也没有证据……”
这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竟陵王所为。
何婧英怒道:“这里活生生的十六条人命,难道不是证据吗?!太子府与南郡王府里几百下人,我不信就真的一个也不敢说!”
姜福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咻”地一声破空之声从众人的身后传来。一支箭直直地贯穿了姜福的喉头。
何婧英:“福伯!”
姜福圆睁着眼睛,倒在地上,喉头的血沫不断从嘴里喷出:“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再也没人知道了。
萧练与颜小刀二人向着箭来的方向疾掠而去。一个黑衣人身形一闪就隐没在了密林里。
萧练紧追不放,与颜小刀也一同跳入漆黑的密林。又是”咻咻“两声,萧练将颜小刀往旁边一推,两支箭将将从他们身侧擦过,插入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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