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知母早就备在暗处的牛车,现在着了火,在城中四处奔跑,一瞬间好几个酒肆就遭了殃。城中的守卫除了在军营处逮奸细的,四个城门守城的,纷纷赶去火场灭火。
一时间石头城内黑烟四起,城中大乱。
萧练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扶着何婧英,向与光知母和黑衣蒙面人相反的地方跑去。
趁着火力被光知母吸引,萧练与何婧英寻到骊卢和小白龙,夺路而逃。
沈文季与光知母纠缠了一阵,忽然想起萧练二人,赶紧前去查看。却只看到刘哲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沈文季惊怒不已,当即叫了人追杀萧练二人。
石头城毕竟是一方重镇,建康的门户,只是围捕四人而已,自然是绰绰有余。萧练与何婧英从石头城南门破门而出。守城门的将士第一时间就发出了信号,一小队训练有素的骑兵紧追而来。
身后兵戈声已至,前方是长江天险。
何婧英看已无路可走,心中焦急,加之身上的箭伤,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一点血色也无。
萧练见何婧英眉头紧皱,扯了一下何婧英的袖子道:“媳妇儿,你说那个为首的官兵是不是长得有些像猴子?”
长得像猴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萧碎碎竟然有心关心这个?何婧英那苍白的脸上生生被萧练气出三分血色来。
萧练对着那人吼道:“猴子!我跟你走,我这小厮你放了行不行?”
何婧英一愣,抬头看着萧练。嘴角还是那萧碎碎标准的三分笑,但面上却多了一层认真。
为首的官兵左右看了看,花了好长时间才确认萧练叫的是自己。那猴子脸一黑回道:“乱臣贼子,快快束手就擒。”
萧练:“诶,猴子,说我是乱臣贼子这话可不行啊。我爹是太子,我爹的爹是当今皇上。你这是说谁是贼呢?”
那猴子一张脸红得几欲滴出血来。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半晌没说出话来。
萧练又道:“这样,你把我这小厮放了,我就不告你欺君罔上。刚才你说的话我当没听到过。”
“你胡说!”猴子终于从嘴里重重地吐出三个字来。
萧练又说道:“你们将军不是让你们来拿我吗?说了要活的没有?”
猴子道:“将军只说要将你二人捉拿回去。”
萧练:“这就是你理解不到位了,你这理解能力就当不了大官。将军要你将我捉拿回去定然是要活的啊。我背后的人是谁?这城里还有没有同伙?你们将军搞清楚了么?”
猴子被萧练说得有些晕,但至少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些问题了。
萧练接着说道:“再者,你知道我是谁吧?我是南郡王!若是你们将军搞错了怎么办?我要是不是奸细,那你现在就是在谋害皇室!”
萧练回头问何婧英道:“谋害皇室是什么罪来着?”
何婧英:“诛九族。”
萧练:“对,诛九族!你有老婆孩子没有?你有爹娘没有?你还有兄弟没有?”
猴子被萧练绕得有些晕,但他服从的天性,让他自己不能松口:“将军让我将你二人带回去。”
萧练叹口气道:“你这猴子怎么这么固执。”说罢萧练纵马又往长江里行了几步,湍急的江水已经没过了小白龙的小腿。“你要是这么固执,我就真跳了啊。到时候你什么都带不回去,还担个诛九族的罪,你可得自己想清楚了。”
萧练用余光看了眼江面,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若是自己的话,的确能游过去。但若是带着受伤的何婧英把握就没那么大了。
萧练大喊道:“猴子!只要你放了我这小厮,我跟你走!”
如果那猴子还不答应,那带着何婧英跳河,也比回到石头城里好。
“痞子!”何婧英心中一急,跟着萧练一起走进这冰冷的江水里去。
要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萧昭业再一次死去,她宁愿与萧昭业一同去死。
正当猴子犹豫间,身后传来金戈铁马之声,数百骑骑兵瞬息而至。领兵人大喊道:“羽林监萧彦孚率羽林军到此。前方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