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算计,万般度量。后来江唯言和李皎的相处中,早已充满了利益倾轧。然他始终存有一丝幻想,李皎最开始在路边救到快死的那个人,那个人一直是江唯言,和郁明无关。
当他倒在鲜血中,当他气息奄奄,他努力在万道雷点中伸出手,那个握住他手的美丽女郎,是为的他。
然连这个都是假的。
明珠的故事夸张的多,但写实的也多。江唯言自己知道一个故事,和明珠的拼一拼,不难得知郁明是什么时候离开李皎身边的。
竟是不同年份的同一晚上。
郁明沉默一会儿,才随意说道:“何必纠结天气过往?她若救了你,那便是救了你。你为何非要认为不是在救你?”
江唯言自嘲一笑:“我心狭隘。不像你你果然如人所说般豁达。”
郁明扯一下嘴角,看出江唯言喝多了酒,也看出这个青年有不少不为人知的过去。郁明并不愿探人**,因此不打算再深聊,重新想下去。然他心中终究有一分不平,在转身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你和她……很好么?”
江唯言神色漠漠,跟人像是隔着一层冰一样。然当郁明这样问时,青年眉头微蹙,眉宇间竟掠起一层赧然:“人和人的缘分很奇怪。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其实最开始,我是把她当成母亲的。”
郁明脚下一跌,为这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发展:“你疯了?!”
他心中不服气,李皎那么年轻貌美,江唯言得多眼挫,要把李皎当成一个为人母者?李皎她她那时候……甚至还是清白身的。
得多缺爱,才能把那样漂亮的李皎当母亲看?
郁明眼角红起,怒瞪江唯言:“那你们这对母子关系真不错!”
“我是很缺爱,”江唯言看懂了郁明眼中的评价,收了脸上的轻笑,喝口酒,一脸漠然,“我当她母亲,她当我替代品。也算各取所需。”
郁明手托着下颌,神色古怪,半晌没再开口。他被江唯言和李皎的奇葩交情震撼,脸颊一阵青一阵白,想笑又不想笑。他挺直的肩膀微松,紧绷着的身子不再用劲。他发现自己果然想错了李皎和江唯言的感情,自己的嫉恨之情显得很可笑。
郁明问:“那就是说没有谈过情?”
“谈过,”江唯言笑着撇一眼脸重新黑下去的英俊青年,“只是不合适。我始终喜欢不起来她,她应付我应付得也很费劲,我们就分开了。后退一步,回归主仆的关系。”
郁明眸中瞬间染上了微微笑意。
他抱着手臂站在屋檐上不动,口上一本正经道:“真是眼瞎。长公主殿下天人之姿,龙凤之才。明丽中透着温婉,温婉中有小任性,任性里还会自有宽容,宽容里带一点可爱。她那么完美,你居然不喜欢?”
江唯言一本正经地回讽道:“我跟你不一样。你向来喜欢强势的女人,喜欢被女人压着。看你身边的女人,不是殿下那样的,就是雁将军那样的。天下少男人如你这般胸襟,总慕强女。”
郁明大窘。
他先是想解释自己和雁莳的交情非常纯洁,但他其后就发现自己确实比较喜欢强势的女人。江唯言讽刺他喜“被压”,虽有夸张成分,但也不算错!
郁明大怒道:“还不容人有点个人爱好了?千篇一律有什么意思?”
江唯言随手将空了的酒壶一甩,酒壶扔下屋檐落在地上发出哐当脆响,喝酒的青年大笑不绝:“随便你!”
他在此终于发现了郁明性格中有趣的那部分,从不跟人真正置气,时刻保持着乐观调侃的风格。能收能放,内里刀胆,百摧不折。女人喜欢强势有趣的男人,男人也欣赏积极向上的对手。
剑乃兵器之君,刀乃兵器之胆,郁家郎君无愧于心。
江唯言自己没有的东西,便分外羡慕郁明。他想一个人,怎么能在万般打击后重新站起来,傲骨没被打折,精神也没有崩溃呢?
他大笑着,猛然抬头往天幕间看去。
郁明站在他身后,与他一同看向天边。
两个青年皆是武学大成者,在同一瞬间,一起被天地间气流间的异象所吸引。气流变了,空气在刹那间凝滞,变得不正常。天上轰隆隆的雷声近了,电光如千万倒刺往下划来,光亮照耀天地!
在光亮的刹那时刻,有黑衣杀手无声无息地摸进了官寺,被站在高处屋檐上的两个青年一眼看到。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