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名气极大的铸铁师,郁明想寻到那个人,托那位大师帮自己打造一把绝不输与“望山明”的神刀。
什么玄铁啊、什么天外陨石啊,郁明攒了这么多年,他都能提供。
等他拿到了新的武器,他就可以回北冥派了。
而李皎,随她便吧。他和她果然无缘,他百般求她她也不看他一眼。他再不会自取堕落,再不会总做错事了。
郁明一路疾奔,胸有热血冷下,又有冷意遍布四体。他情绪不稳,忽而悲愤,忽而难过,再忽而惆怅。明月相照十里,到快要出城时,郁明才定下神。他走在月明中,左右看看,寻到一檐下挂着灯笼的酒肆。
郁明背着自己的包袱,进去酒肆打酒,好应付接下来一路的行程。
他站在柜台前跟掌柜说打酒的事,掌柜立刻吩咐小二去做事。郁明无所事事地站在柜台边等候,忽然又想到了李皎。他冷静下来后,想到李皎,就不觉想:我这么不辞而别,她会不会心里笑话我拿不起放不下啊?
她是不是能看出我丢脸背后的心思,觉得我放不下她才行为这么鲁莽?
郁明手扶住额,心想大意了。
他干嘛掉头就走呢?太傻了。他当时就应该挺直腰杆昂起头颅,骄傲地去跟李皎告辞。他还应该给自己杜撰个妻子孩子来,在李皎面前显摆一番,好让她知道他不是离了她就没人要!
他行情好得很!
这般心里胡思乱想着,郁明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李皎”这个名字从一个雅间飘了出来。郁明想:我武功真高啊,这么多乱糟糟的嘈杂声中,我都能听到雅间里人说话呢。嗯,是我武功高,绝不是我对某人名字太敏感的缘故。
他淡然地说服了自己后,继续听。
在酒肆的雅间,娜迦正与她王兄郝连平在吃酒。娜迦絮絮叨叨跟兄长说了自己对郁明的爱意,然后羞涩地说联姻大事,就交给兄长你了,反正公主很漂亮。
娜迦口中那么说着,眼睛却一直有些胆怯地往郝连平身上看。她坐得僵直,唯恐哪句话说错了惹郝连平大怒。
郝连平喝多了酒,心情却不错。他转着手中酒樽,酒已上头,神智昏昏。他一会儿夏国话一会儿大魏官话,大着舌头说的断断续续:“无所谓,我联姻就联姻……没什么觉得对不起我的!那……那个李皎长得挺漂亮,摆在家里当个女主人,也镇得住场……呵呵呵,不过私下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光她那冷冰冰的样子,床上肯定无趣啊,玩……玩不开……我啊……想想要跟一个冰人上。床,就没兴趣!对……没兴趣!好在她还算大度,嗝……到时候你、你兄长我照样往屋里放上十七八个美人,你都叫‘嫂嫂’好了!”
娜迦正在练习大魏官话阶段,听了兄长浑话,她难说是什么心态,只咬字结结巴巴:“这、这样好么?她到底是长公主殿下啊。”
郝连平嗤之以鼻地继续半大魏话半夏国话呛:“长公主又怎样,娶回家还不是黄脸婆?一个女人,满足不了自己的男人,男人找点乐子,多正常!”他眸子眯起,说得兴奋了,几有几分疯狂之色,“不过你说得对,那女人倒真长得不错。也许可以拿来调教调、教,让她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床上可玩的花样多了,她要是不肯,哼……我总有法子……唔!”
他正说到精彩之处,血脉贲张时,雅间门口的屏风被人一掌推倒,哐哐砸到地上,扯坏了帷帐。帷帐随屏风倒地,小案被人一脚踹开。一道掌风到面前,往他脸上揍来。
瞬间鼻血涌出。
然进来的青年仍不停歇,一把揪起郝连平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继续揍打。身边随从反应过来,连忙过来阻拦。娜迦尖叫一声往旁边躲,贴着墙满目震惊:“郁、郁、郁……”
郁明。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作者掉进了钱眼里,见钱眼开,所以从明天开始采用晋江的防盗方式。设定百分之五十的订阅,24小时。想弃文的可以弃了~
☆、第32章1。1。1
风雨声来,前潮无息。
夜已至深,李皎依然没有入睡。白日她打发走雁莳和那个郝连王子,晚上的时间,留给了明珠。僵坐了一日有些累,此时李皎换了宽松的裙衫,靠坐铺着茵褥的方榻上,手扶竹木凭几,低着头,将明珠递给她的卷轴徐徐打开。
烛火高烧,浮在女郎身上,衬得她面容如玉,脸颊至脖颈处的花,还在浓烈绽放。她漆黑睫毛浓浓,轻轻一颤,如蛾翅微摇。这般细小的动作也引得明珠关注,在长公主抬眼前,明珠已经举着灯烛凑了过去。
明珠口上说:“画得像吧?这卷轴是从匪贼窝里搜出来的。他们很小心,就只留了这么张画像。我与江扈从去当地一名士府上问过,这种料地的布绸,权贵之人都用得起,并说明不了什么。徒徒一画像,尚看不出是谁人在针对殿下您。”
李皎随口道:“起码说明绘像的人并非凭空捏造,那人应当见过我。唔,画像人也不是我公主府上人,府上除我,无人用得起这布料。”
她心中想,然并不能说明公主府上没有内贼。
她手中拿着的绢画,乃是李皎头梳高髻、着大袖衫时的模样。画中女郎长裙曳地,绅带飞扬,行在水畔扶栏而望,何等的灵动飘逸。便是其眉目间的清冷感,也与李皎本人十分接近。麻烦就麻烦在这样的穿着,极为普遍,连公主的身份都彰显不出来。对方将李皎相貌画得惟妙惟肖,李皎从这幅画上,却判断不出对方是于私人场合见过她,还是在公开大典之类场合见过她。
明珠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