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不说话,副驾驶的季左被压得喘不过气,偷偷地摁开一条车窗缝过风。把人送到温臣公馆,季左吩咐司机赶紧开车走。
电梯里,黎枝靠墙站左边,宋彦城站右边,依旧一声不吭。狭小的空间,空气流速变慢,压抑气息浓郁得搅不开。
黎枝揉了揉鼻子,鼻尖通红,看起来可怜兮兮。宋彦城内心叹气,行,今晚就算是死在这儿,也要把她哄舒坦了。
出电梯,进屋,小金毛欢快地迎上来,直奔许久不见的黎枝。宋彦城揪住它的狗耳朵,把它一把扯过来,然后蹲下与狗齐平,伸手假装扇它巴掌,“宋彦城,你活腻了是吧?”
狗子:“??”
宋彦城拍它狗脸,“惹你妈生气,错不悔改,历史问题遗留不清,错都在你。”
狗子龇牙:“汪?”
“还敢回嘴?”宋彦城拍拍它的狗脑袋,“明天就把你阉了。”
金毛一顿狂吠,夹着尾巴缩去了黎枝脚后。
宋彦城看着黎枝,眼里动容,眉露怯色,沉默里,是不知如何开口。他没有这样哄过一个女人,他的感情启蒙并不顺利,带着欺骗和恶意,明熙那样的举动,几乎摧毁了一个少年该有的纯真萌动。
宋彦城心里或苦或心酸,但碰到黎枝,他觉得自己的情绪,都不算什么重要的事。
她好好的,才是他安心的理由。
对视里,宋彦城刚想开口,黎枝忽然冲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直接跳到了他身上,“呜呜呜!!城哥!对不起!”
宋彦城本能地托住她的臀,怕她摔,便往上垫了垫。
黎枝贴着他的侧颈,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流下来。她边哭边说:“我不该对你冷战,不该拉黑你,其实我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我就是忍不住。”
还不用宋彦城问为什么,她倒豆子似的,把话直往外蹦,“呜呜呜,我吃醋,酸死了。酸她敢抱你,酸你没把她推开,酸你们之间有过一段儿。你是我男朋友,你是我的,我怕抓不住你。”
黎枝哽咽着,最后一句话说得尤其心碎。
宋彦城心里一边暗喜,一边心疼,吻了吻她的眼、鼻、唇,“不用你抓,我永远是你的。”
年纪轻轻说永远,黎枝已经失去过一次。但这一刻,她还是像个赤诚天真的孩子,愿意去相信。她搂着宋彦城更紧,在他肩上蹭干眼泪。
宋彦城笑了笑,抵着她的额头,沉声问:“枝枝,咱们这是和好了?”
黎枝大方坦荡,爱憎向来分明,有错认错,从不别扭。她欣然点头,“嗯!”
“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宋彦城哄她,诱她,以调侃的语气问:“我去深圳找你,被枝枝半路抛弃了。”
黎枝抬起头,有一说一,“我说过不让你来深圳啊,你自己非得来。来就来吧,自己找点事情做嘛,总等我干吗?我忙完自然会来见你的。”
她这一番义正言辞,把宋彦城唬得一愣愣。他不由失笑,点点头,认输,“行,我的错,以后听影后的话。”
黎枝笑容灿烂了些,“乖城!”
话落音,对视一眼,两人就十分默契地接吻。这一晚的黎枝很热情,指哪儿亲哪儿,柔软的手缠在他身上,一遍遍地叫城哥。
安全套用了半盒,宋彦城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都是舒张的。镜子前,床前,从浴室到卧室,午夜时分,宋彦城甚至从衣柜里抽出一根暗红色的领带。
细长的绸在男人的手腕间缠紧,又松开。像流动的夕阳,也像才上树梢的人间风月。最后,这根领带落在黎枝颈间,宋彦城稍一用力,她就被迫向后仰头。
在极致的矛盾里,与有情人,共快乐事。
后半夜,宋彦城缓过这一阵气,随手披了件睡袍,袒着小腹赤脚去书房。
夜已静,鼠标轻点,电脑屏划亮。宋彦城双腿架在宽大的红木书桌上,懒散散地靠着皮椅,点燃一根事后烟。
电脑的页面还停留在微博上,新消息提醒刚好响起。
后援会:“哥,你怎么辞职了?我驳回了你的辞职申请。[生气][生气]。”
宋彦城刚想回复一句,不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