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衡面上微僵,走到柳梓月旁边,“你怎如此不安生,这回是又犯了何事?!”
柳梓月语气平静,反问他,“女儿若是说什么都没做,爹爹可能信我?”
朱氏重重敲了下拐杖,明显对她的话表示不满。
柳衡目光从她面上扫过,见其眸色坚定,且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心陡然软了几分,虽说这月儿总惹事端,可事事有分寸,倒是从来没有无故伤人。
“既如此,娘不如叫月儿说说?”
朱氏到底没驳了他的面子,应声后坐回了位上。
柳梓月望向立在一旁的孙嬷嬷,问道:“孙嬷嬷,你今日是在何处瞧见了我和四妹妹?”
孙嬷嬷被问及,昂首走到她前,“早些时候老奴经过西院,瞧见了二姑娘与四姑娘在池塘边站着。”
池边?
难道那会儿她顺势将柳然身边对她动手脚的丫鬟丢入水中被她瞧见了?两人借此串通诬告她?
柳梓月余光瞥了眼柳然,见她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见她看去,那双眸子里尽是得意之色。
“哦?嬷嬷可是亲眼瞧见我推了四妹妹?”
“当时二姑娘同四姑娘起了争执,老奴经过瞧见二姑娘推了四姑娘一把逃走了,只是老奴身子迟缓,没追上二姑娘。”
柳梓月愈听愈觉得稀奇,见孙嬷嬷面色无异,继而又问:“嬷嬷是几时经过了那处?”
孙嬷嬷略微思忖了下,“老奴那会儿正要替老夫人熬制汤药,应是申时。”
申时?
她分明只在辰时见过柳然,午时过后她就出了府,有何能耐推得了人?
柳梓月转头扫了眼众人,也不待人唤她起身,径直走到红菱边上。
她拿过红菱手上的布包,从里取出了个盒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道:“孙女今儿特意去府外替祖母寻了件礼,方才才回来,嬷嬷确定今日见到的是我?”
柳梓月打开盒子,露出一块绣着金色细纹的锦缎,里头包裹着个翡翠玉镯,揭开一看,里头的玉镯呈三色,且玉色通透秀雅,是个稀罕物件。
她稍打听过一二,知晓祖母爱好这玉镯,柳梓月虽是对她有怨处,可这寿礼不得不送,便随手买了个回来,哪曾想倒是先用上了。
朱氏瞧见锦缎中包裹的玉镯,眸色陡然一变,握着拐杖的手微颤,“此物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柳梓月避而不谈,笑道:“祖母可还喜欢?”
柳然没料到这一出,见座上之人转变了脸色,立马上前撒娇道:“祖母,您可要替我主持公道。”
“妹妹说的对,是要公道些,嬷嬷说见到我是在申时,但那会儿我正在府外替祖母寻此玉镯,若是如此,岂不是嬷嬷是在说谎?”
孙嬷嬷弯腰屈膝,连忙道:“老夫人,老奴所言绝无半点假话。”
朱氏抬手按了按颞颥,吩咐一边小厮,“去问问守门的护卫何时见到二姑娘回府的?”
柳梓月心道不妙,她特意从后门偷溜出去的,他们怎么会见过她?
“且慢,我没从前头走。”柳梓月将玉镯包了起来放回盒中,“祖母若是不信,尽可吩咐人去玲珑坊问问,那的人可都见到了我,正巧我还赊了几两银子,劳烦替我补上。”
眼看柳梓月要将盒子收回囊中,朱氏扶着拐杖的手摆了摆,“罢了,此事不必追究了。”
柳然一时气急,大喊道:“祖母可是糊涂了!千万不能听信她的谗言,定是她勾结了外头的人!”
孙氏见此一把抓住她,厉声道:“莫要胡言乱语!”
柳然被这一吼显然吓到了,她愣了半响,待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后立马捂住了嘴闭口不言,孙氏将人拉到后头赔笑道:“娘,然儿她……”
朱氏未语,柳梓月见此眨了下眼,将盒子递给孙嬷嬷,接着又问了句,有些不罢休的意思,“嬷嬷若是没说假话,那……”她顿了下,“那你可有瞧见那人的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