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启程的时辰,柳梓月还惺忪着,被红菱拉出客栈后才醒神。
一旁柳衡正吩咐小厮将阿秋兄长搀上了马车,想着好照应,便叫阿秋也跟着上了这辆马车。
自从安儿说不出话后便对周遭的生人格外抵触,原先弘生走后,派去照顾的人皆被他拒了回去,可眼下这两人上去他却未有不愿,实在叫人欣慰。
柳梓月本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上了后面那辆马车。她藏有私心,因见第一面她就觉得阿秋的兄长像弘生,故才有了如此安排。
如今日头已经高高挂起,车内窄小,连着她有四个人在内,实在闷得慌,刚走一会儿她这身上就出了层薄汗。
红菱体贴,特意将巾帕浸湿递去敷着。
马车走得不快,柳梓月仍是觉得燥热,她掀开轿帘,想风吹进能凉快些,却未料到这外头的风热乎乎的,惹得她浑身不自在。
正难受着,柳梓月转眼瞧见一人,他骑着马,身着月白锦衣,一副清傲矜贵的模样。
只是这副姿态没维持太久,那人似有所察觉,回头朝她笑了笑。
红菱眼尖,也瞧见了人,凑在边上小声嘀咕道:“奴婢在客栈里也见着了这人,他甚是无理,垂涎姑娘美色,竟还敢跟到这。”
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过他怎么会跟着他们?
一旁的柳梓桐往外瞟了眼,像是看出她的疑虑,出声解惑,“听爹爹说王大人与我们一同进京。”
难怪。
柳梓月放下帘子,隔绝马车外那人投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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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微微有些颠簸,柳梓月将腰间的香囊打开,里头的玉簪碎成了好几块。
她将碎块全部倒在软垫上,仔细拼合了起来。
可因实在太碎,她只能勉强拼个大概,路上是个陡坡,马车猛地一晃动,便全部散开来了。
柳梓桐见着此景不禁好奇,“妹妹这簪子怎碎成这样?”
她敷衍了句,“被恶犬叼了去。”
红菱啊了声,柳梓桐则是关切道:“哪来的恶犬?妹妹可有被伤到?”
柳梓月懒得解释,摆了摆手,“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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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几日,一路上柳梓月刻意避着宋邵云,两人倒没过多接触,中途那位王大人因事耽搁了几日,两拨人就此分道扬镳。
分别那晚,她听见了外头细微的打斗声,那伙人明显冲着宋邵云去,并未被人察觉。
难不成他身世暴露,有人欲意除之?
柳梓月心惊胆战,并未敢擅自去看,只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估摸到了三更天,她偷摸起来,去了那间屋子,里头无人,地上也未有血迹,不知是被人抹净了还是根本没人伤着。
刀剑碰撞的声响很清晰,她不可能听错,可那日后,除了宋邵云至此消失便再无其他异常。
不过他的事与她无瓜葛,便也没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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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月,一行人总算到了京城,临到侍郎府,就见一众人围在外头等着。
柳梓月从马车里望过去,为首的是二叔父柳仲,及其正室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