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丫鬟小厮像是听到了此事,进来时皆低着头,神情惶恐,生怕自己染上了是非。
“今日谁替少爷熬的药汤?”
柳衡先问起了此事,平日里安儿的厢房只有几人能进,除了弘生这个贴身小厮,其余来的最多的便是熬制药汤的下人。
闻此,周遭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站在角落的丫鬟走出来,“回老爷,少爷的药汤是奴婢熬的,可奴婢今日并未进到屋内,是弘生在半道拦下奴婢,自己端了进去的。”
弘生猛地抬头,瞪大眼,指着她喊:“她胡说,奴才未曾拦过她。”
那丫鬟抬起头,露出一张小巧的脸,面上并无过多惊慌,恭敬道:“奴婢所言绝无半句假话。”
柳衡面对此景眉头紧皱,厉声道:“弘生,你可知谋害少爷是何罪?”
弘生额角的汗直流,他跪在地上磕头,“奴才未曾谋害少爷,还请老爷明查。”
荀邺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弘生,朝着一侧的丫鬟问道:“你确定看到的是他?”
“是。”
荀邺让地上的人抬头,指着他问:“你亲眼见到了这张脸?”
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那丫鬟一顿,双手绞着衣角,确定地说:“是,就是他,奴婢绝不会认错的。”
荀邺蹲下身,扯着弘生的后领,“起来。”
弘生弓着身子,似是很惊慌,他哆哆嗦嗦地辩解,“奴才绝不会害少爷的。”
荀邺沉默,只盯着他,深邃的眸子晦暗不明,叫人看了心慌。
弘生突然大哭起来,跪爬着到柳衡脚边,将袖中的银子全部掏出,“老爷,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偷了少爷的东西,今早奴才出府将东西全部当了出去,午时才归,先前并未见过这个丫鬟,又怎会拦她,奴才从未想要害少爷啊。”
柳衡怒火冲天,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人。
这小厮是他先前看人可怜买来的,一直安置在安儿身边,没曾想竟起了别的心思,眼下凶手未找出,倒是发现了个恩将仇报的人。
“来人,将弘生拖下去乱棍打死。”
弘生闻此心惊,他爬过去,硬生生磕了五个响头,额头正中的位置沁出了血,“奴才知错,求老爷放奴才一马。”
柳衡闭眼,挥手叫人把他拉下去,直到老远还能听见他的喊声。
李县令在一旁看出端倪,问向跪在地上的丫鬟,“是谁叫你这样说的?”
那丫鬟神色微变,却很快隐去,“恐怕奴婢是认错了人。”
荀邺侧目,盯着她问:“你可还记得你先前说了什么?”
丫鬟身子一僵,她自然知道自己方才信誓旦旦的话。
她低头,声音弱了几分,“奴婢……”
荀邺见她说不清,便打断道:“若是记不得,就只能押去衙门审问了,李县令觉得荀某说的可对?”
李县令咳了一声,正色道:“来人,将此女带回衙门。”
那丫鬟扑通跪在地上,哭喊着:“县太爷饶命,奴婢记起来了。”
“如实道来。”
丫鬟边说边抖,眼泪簌簌直落,“奴婢先前并未见过那人,还以为是少爷院中新来的丫鬟,当时她给了些银子,说让奴婢替她在膳房里寻耳坠,正巧那时少爷的药汤刚熬好,她便替奴婢送了去,只是回来的很快,说是弘生拦住了她。”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荷包,“这是那人给我的。”
柳梓月眼尖,上前将荷包拿了过来,她定眼细看,觉得东西眼熟,却记不起来了。
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