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梓月想着不能干等下去,急忙迈开步子往府门口走。
红菱抱着木匣跟在后面追喊:“姑娘这是要去哪?老爷吩咐过这几日姑娘不能出府,要在家中温书。”
柳梓月止住脚,秀眉轻蹙,吩咐道:“带上府上的家丁护院同我一起上山。”
红菱疑惑,不明白姑娘到底想做什么,只是看她面色惨白,像是很慌张。
“姑娘上山做什么?”
柳梓月不同她过多解释,推开红菱往外走,若是去晚了娘就危险了。
红菱被推进府内,连忙从屋内拿出帷帽替她戴好,姑娘尚未出阁,哪能整日里抛头露面,要是再被老爷知道,她恐怕也要跟着挨罚。
她一边整理一边劝道:“姑娘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同夫人说?平日夫人上香不过申时便回来了,您这会儿出去,老爷回来恐怕要责骂姑娘了。”
她这样的性子不知道被爹爹说教了多少次,只是她从不听,后来她好不容易变了,却已经见不到爹爹了,不过眼下生命攸关,她必须去,“那等爹爹回来再说,我现在必须要去找娘亲。”
红菱紧跟在后面,柳梓月皱眉,想到万一她也出了事,得有人前去禀告才是,思此她偏头对红菱说道:“你留在府内,若是申时我和娘还有姐姐没回来,你便叫爹爹去寻我们。”
她上一世没亲眼见到山中的凶险,也不知带去的家丁是否足够,不过无论如何,这一世她一定不能在失去娘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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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府坐落在城南一角,柳衡是整个柳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富商,靠着庄子里出产的茶叶为生,镇上开了钱庄,连带着妻子许氏的嫁妆,并了好几个首饰铺。柳州城内谁不仰羡他们一家,近来有不少商户巴结他,想从他手里谋个生路。
他带着妻女离家,直到今日这般模样,总算是没有亏待了她们,家中姊妹二人虽不及官家小姐出身高贵,可吃穿用度却不比她们少,只要是有的,必定是一等一的好。
虽说二人是同胞姊妹,不过相差了半柱香的功夫,可性情却截然不同。姊妹俩长了有八分像,二人自是继承了妻子的美貌,生的极为标致,可柳衡素来喜欢大女儿柳梓桐,桐儿乖巧贤淑,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谓是大户人家的典范。
而二女儿柳梓月却是个顽劣性子,三天两头的往街上乱跑,惹是生非,简直不像个姑娘家。
前两日不知从哪弄来了套男子的衣饰,与人发生争执,将那隔壁商铺的儿子打伤了,两家关系向来不错,他本还起了结亲的念头,结果被她这样折腾,他只能提着东西跟人赔笑脸,想他堂堂富商落到这等田地,万分悔恨当初没有严加管教。
这会儿他刚坐下,家中的小厮就匆匆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道:“老爷,二姑娘又出府了,说是上山去找夫人了。”
柳衡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说:“不是叫你们好生看着吗?怎么又让她出去了。”
小厮生怕自家老爷的怒火殃及自己,颤颤巍巍缩在一边,“二姑娘像是有急事,瞧着模样吓人,下人们也不敢硬拦着。”
柳衡气的直拍桌子,“我养你们做什么吃的?连个姑娘家都拦不住。”
“奴才怕伤到二姑娘。”
柳衡重重撂下手里的杯子,“不伤她就是伤我!”
小厮哈着腰,往后退了一步。(?
柳衡站起来,厉声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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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穿过热闹喧嚣的集市,四处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柳梓月掀开帐帘,熟悉的场景入眼,眼眶不禁有些发涩,上一世她曾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这里,如若不是一开始就错选,她又何苦遭受那些罪。
马车上了官道,速度渐渐缓了下来,怕冲撞了哪家的达官贵人。
彼时天空已被乌压压的黑云笼罩,乍起的狂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尘土扑面而来。
柳梓月心急,命马夫加快速度往山上的寺庙赶,时间接近申时,这会儿她们应该从山上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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