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费灵儿脸上没丁点儿迎接亲人归来的喜悦,而是阴得像外面的夜色,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不是亲弟弟吧?”齐天圣揶揄道。
费灵儿白了他一眼,兀自下了楼梯,沉重的关门声响起。
齐天圣撇撇嘴,饱汉不知饿汉饥,多少人梦想有个弟弟妹妹呢,她是既有弟又有妹,在家中妥妥的大姐大,竟然还挑三拣四。
从露台下到二楼卧室时,他见隔壁霍九建的门虚掩着,往里面打探一眼,只看到他拱起的背部,人正趴在工具台上忙个不歇,右手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绘出一张张草图,左手马不停蹄摆弄一堆设备和零件,两手同时干活,像极了三头六臂的机器人。
桌上摆着一条机械断臂,半成品的模样,昏暗的台灯打在上面,着暗沉的金属冷光。
这家伙从来都是日夜颠倒,白天闲似陶渊明,晚上忙像爱迪生。
齐天圣没打扰他,回到自己屋子,蒙上被子睡大觉。已经连着几天没有出摊了,明天再不起早和面,真的要坐吃山空了。
……
被五点钟的手机闹钟吵醒后,齐天圣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乌七八黑的,以为定错了闹铃,继续蒙头欲睡,没想到外面突然一声炸雷,彻底把睡意给驱散了。
雷过之后,瓢泼大雨下了起来。
金陵城位于南方,即便是夏天,雨下起来也轻柔,难得这么痛快地浇一场。
齐天圣却很郁闷,早餐摊又出不了了。
揉着惺忪的睡眼下了楼,看到费灵儿竟已穿戴整齐,拎了把雨伞整装待出。
“这么大的雨,你要上哪儿?”
“接机。”
齐天圣觉得奇怪“你弟弟多大了?”
“17。”
呵呵哒,齐天圣记得自己17岁时已经半工半读混社会了,而且机场大巴和出租车不香吗?这小家伙竟然要老姐亲自去接机,要么生活完全不能自理,要么性格特肉特矫情。
没办法,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
“他找好住的地方了?我这里暂住两天是没问题的。”齐天圣客气地问。
“叔,你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哀怨的语调从背后传来,霍九建端着一杯热豆浆从房间里走来,显然一夜未眠,他双眼血红地盯着齐天圣
“我当时要住进来,差点要跪下来了,她弟弟还没来你就主动邀请入住,你这是搞双标啊?”
齐天圣有些理亏,勉强地硬撑道“我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后来叔还赶过你?”
“你这话就不对了!”霍九建理直气壮,“我是凭本事待在这里的,破解aI驾驶、重组追踪定位器,还有肖蕙那次报警,哪次离得了我?”
费灵儿笑笑说“放心,你的地位无可撼动,我弟弟从不跟我住一起。他已经订好了酒店。”
“从不住一起是什么意思?”霍九建八卦道。
“因为他嫌我烦。”
费灵儿语气透出些许无奈,她吐了吐舌头,推门,打伞,步入雨中。
霍九建从厨房取了一张卷面饼,路过齐天圣时,喉头故意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