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贺然点头笑了笑,短暂沉默之后,问他,“万副将可还好?”
“好。”
“那么,”贺然说,“楼将军,打起精神来,近日余樵军总台形势不稳,两员大将朝突和崔一似要争权。”
“江宁呢?”
“他在连海洲北驻扎。”
“南都……”楼玉问,“伪帝当真要不行了?”
“据暗门的线报,其中或有蹊跷。”贺然说道,“尽管太医齐聚寝宫,也不传召后宫侍寝,看起来像是生了重病,但每日给伪帝送去的饭却都用的干净,他胃口应该还不错。”
“那就是装病?”楼玉疑惑,“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陷阱?”
大宛的昭阳京,临近年关,又要祭天祭祖。一番折腾下来,阿兰筋疲力尽,好几日都未顾得上去华清殿看步莲华。
终于闲了下来,阿兰火急火燎赶去,却见步莲华躺在院内的软塌上,身上搭着狐皮毯,手上捧着小手炉,优哉游哉晒冬阳。
伤是好的差不多了,起码走路不需再用拐,阿兰走过去,捡了些花圃里的小石子,朝他扔去。
步莲华慢吞吞动了动身子,懒洋洋道:“是你多日未来看我,不是我没去看你,怎么还是你不满了起来,拿石子问候我?”
“我每日忙得团团转,饭都吃不下。”阿兰唉声叹气,“你却如此悠闲,还有闲情逸致晒太阳。”
“我与这些花,”步莲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都需晒太阳。”
“莲华。”
慢悠悠的一声“嗯。”
“过年……你是回相府与你家人过,还是要在宫里。”
步莲华动也未动,只叹气,幽怨道:“你又拿这些难题来难为我。殿下这几日的功课怎么样了?年后可要随军南下?”
阿兰走上前去,挠了挠他手心:“哦,所以你不愿回答,就要拿难题来难为我了?”
步莲华笑说:“不敢,只是问问,殿下不愿说,我做臣子的也不敢多问。”
见他悠闲,阿兰想起萧九对她说的话,看步莲华的眼神忽然复杂起来,若有所思道:“莲华,我问你,你要做的那些事,都做的如何了?”
“比如,何事?”
“就你每日待在宫中要做的正经事啊!”比如你那八锦卫,你那个余樵暗线,你要做的兴复文教,倒是说啊!
步莲华略一沉吟,摸索着握住阿兰的手,被暖炉烘的暖暖和和的手握住她,步莲华一脸……不,是半张脸,无比认真道:“愧对殿下,我身在昭阳宫,本应尽职尽责,然近日最要紧的事却并没有做。”
阿兰顺着他的话,一时也未多想:“什么要紧事没做?”
步莲华深情款款:“为殿下宽衣解带,给殿下暖身子,为殿下排解长夜寂寞,不辞辛劳为殿下侍寝之要事,我没做。”
阿兰一巴掌拍开他手,骂他:“脸皮厚!”
“厚比这几日殿下与我之间隔着的宫墙。殿下若看不下去,不妨试着离我近一些,越近,我这脸皮就越薄。”
阿兰哼了一声:“越来越油腔滑调,厚颜无耻。”
步莲华轻笑起来,又瘫了回去。他头发本就松松垮垮束着,这下束发的垂落,头发全散在软塌之上,可也不见他去规整。
阿兰看不下去,帮他拢头发,碰到他额头,步莲华嘶声道:“说正经的,阿兰。”
“嗯,要说什么事?”
“你手凉。”步莲华捉住她的手,带着往自己怀中摸,“我帮你暖暖。”
阿兰怒斥:“大白天的,你收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