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玉爽快退后:“可以,没问题的。”
“小七,月霜开春就要生了吧?你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要是难受,我今日多给你下碗面。”
这也是典型的不会说话。
楼玉立刻收住笑,刹那间就换了脸,阴沉沉问道:“你以为我会难受?”
“上次宫宴上你跟她说话,笑的很勉强。虽说步莲华蒙着眼看不见,但步相和大娘的眼睛一直盯着你看……就那种提心吊胆的看,怕你想不开。”
楼玉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搁在椅背上,也不接他话,自顾自的玩起了吹气吐泡泡的游戏。
“想问你……”苏北湘看着楼玉腰间的小银壶,说道,“自那之后,你不喝酒我能想明白缘由,但为何偏要喝糖水?”
那之后,指的是楼玉三年前醉酒,趁着醉意与月霜坦露心意,当时江宁也在,楼玉说完,月霜懵道:“七哥……可是我喜欢宁哥呀,我跟宁哥在旋兴城的时候,已经换了信物……”
然后……楼玉哭了。他没控制住,当时就哭出了声,一群人看着,他哭的天崩地裂,一边哭一边还自以为保持住了理智,胡言乱语安慰着月霜说他没事,没关系的。
最后还是江宁扶着他到河边洗了脸,劝了半宿才清醒。
自那以后,他再不敢喝酒。
苏北湘问他为什么换糖水喝,楼玉晃着椅子,忽然停了下来,嗤笑一声,轻松道:“糖甜呗。”
苏北湘较真:“……不是问你这个!”
楼玉明显是生气了:“那你想问什么?偏要我说喝甜的冲淡心里的苦才行?你说你是不是有病?有往伤口上撒盐的,不许我朝伤口上撒糖舔?我自己乐意你管得着吗?你是我爹吗,我一定要跟你说理由吗?!”
半晌无话。
锅响了,苏北湘把面下进去,皱眉道:“你还坐着干什么,起来刷个大碗不会吗?还要我专门伺候你?!”
楼玉也是一身憋屈,然对苏北湘发火也是白搭,刷了碗放下后,转了一圈没找到坛子,气道:“腌萝卜在哪?”
“腌你大爷!”苏北湘狠狠拽长了面条,唰地扔到锅里,怒道,“我才搬来多久?你告诉我要怎么腌?!”
吃个饭也要吵一架。
楼玉默立半晌,脚尖一点,飘过来,幽幽道:“苏北湘,跟你说句话。”
苏北湘回:“我不听!”
想也知道吐不出什么好话!
“你知道,为什么阿兰喜欢步莲华,却无比讨厌你吗?”
苏北湘愣了一下,道:“她爱谁谁,管我什么事!”
“你要是个哑巴,”楼玉换了种说法,“那王八就不用顶了,真的,你要是个哑巴,脾气也没这么拗,步莲华现在应该会寝食难安。”
苏北湘把他拨到一边:“闪开,别挡锅!”
“等你要顶王八时,”楼玉拍了拍他肩膀,“记得提前招呼一声,我好等着看,我就指着这个乐了。”
姚文鲜今日入宫,去华清殿看了孙子,进门时,殿门外站着的宫人们让他稍作停步,隔着门,对着院子里喊道:“莲华公子,姚老先生来了,能进吗?”
好半晌,才听到里面应声:“可以了。”
宫人解释说:“老先生多担待,公子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想来刚刚是未遮眼睛。”
姚文鲜心中叹息,点了点头:“知晓了,多谢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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