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莲华遵命,又重新开始,玩着她的耳珠,在间隙还恭恭敬敬替君分忧:“田地那些事……只是轻赋税不行的。”
“轻赋税……”阿兰似是笑了一下,有些不屑,“只比南朝轻一点就可,一统之后,还需比现在轻一些,现在太轻,往后我还怎么收银子。我想到了个办法,明日议政,我会和陈大人提。”
“是什么法子?”
“嗯……赋税轻治标不治本。”阿兰语气平静道,“要与重刑连起来,北朝境内,尤其是南北交界,明明无战却要抛弃土地逃战者,需用重刑责罚。勤勉耕种者,赋税可减,也可免几户作为奖赏,大张旗鼓的宣扬出去……”
身上的人僵了一会儿,阿兰问道:“怎么停了?”
“我没看错……”步莲华说,“你是天生的君主,应天受命,你会做得很好……”
阿兰哼了一声,面上不显,身体却给了反应,被步莲华逮个正着:“你喜欢我夸你……”
听这惊喜的语气!
阿兰忍无可忍,蹬腿反抗,却没什么效果:“你别这么兴奋好吗?等明日主公回来,你肯定要被罚……”
步莲华却坏笑道:“啊……我已经感觉到……不管明日罚多重,都不亏了。”
阿兰却忽然又转到了正题,接着刚刚的话说道:“如此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仍是军战和收回南朝,实现一统。”
她推开步莲华,问道:“最近议政,未见军部来人。朝中军部是谁在统领?”
步莲华笑答:“你爹。”
哦,怪不得最近没见着军部的来汇报战况。
“你说……我要是问他,整个十三州现在的战况,他会嫌我多管闲事吗?”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步莲华说,“你看不出来吗?主公接你回来后,就匆忙到昭西接楼沁将军了,如我所料未错,现在不仅是楼沁将军,江统领也会回京,他们都是为了你而来。并非见礼,而是教导你。军中事务,具体作战是战场中那些将军战士的活儿,你并不需要……”
“那我要做什么?”
“你说呢?”步莲华反问道,“了解了军情概况后,你下一步要做什么?或者说,你为何要了解现在的军情战况?”
“哦……明白了。”
各个环节,都是环环相扣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各部运作情况谙熟于心,按照现状以及进展发布命令,指挥它们相互配合,长久有效地运行下去。
昭阳宫外。
萧九接到楼沁,队伍刚进昭阳东门,旁边避让的小马车掀开了车帘,露出一张喜悦的脸,笑吟吟叫道:“九伯父!沁爷爷!”
楼沁年已八十,眼神不太好,饶是如此,也还是认出了朝他招手的小姑娘。
是那个从小长在楼家,和他亲孙女一样的万月霜。
萧九哈哈乐道:“嘿,小八妹,还是这么乐呵!”
前锋将换下回京,这事不小,萧九也接到了消息,知道她是有孕在身。
感慨了一会儿,萧九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这些孩子也要有孩子了……”
楼沁眼尾横纹更深了一层,笑道:“主公可知,我为何有信心,说我大宛才是一统天下的那个?”
“亚父请讲。”
“我朝前线作战的将领士兵,都非常年轻,再观朝中大臣,亦是年青一代多于霜发老人。”楼沁自豪道,“与死气沉沉,全靠老一辈扛鼎,中间断层,死了老者再无英雄的南辽相比,我们已经胜了。”
萧九点头道:“不错。南辽太子王临有三个儿子,却都不成器。”
楼沁又道:“哈哈哈哈,更不用提他的女儿了,王临的六个女儿,也就那个福身公主,还算有点气候,却因进言被割舌,囚于金笼困于深院,果然如郡主所言,南辽是自己扼断了自家的咽喉,气都喘不了几天了,越往后越不足为俱。”
萧九欣慰又自豪:“果然,天命在我大宛。”
楼沁也点头道:“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