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深信,每年都会重现的祭天典,能让两面的女神记得她最初取火是为救众生的初心,亦能抑制住火的邪性,减少战火,护佑一年平安无灾祸。
萧九优中择优带在身边的几个小将,正是跳火星幻化的八方火神护,而萧九本人,则是要扮作戴着恶魔面具的火神。
这是每年祭典上的重头戏,往年都是由神巫抛出的纸片人来跳,在扮作女娥的传承人未现身之前,祭台前方的人们都可到祭台上同火神面对面跳上一段。
肩负重任,原本兴奋的萧九现在却郁闷的坐在东厢外,数着星星等消息。
他让人去打听,他女儿的男人,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臭小子。
而打听消息的人,也在月亮升起,祭典开始前回来了。
萧九亮了亮雪白的牙,恶狠狠道:“是哪个?”
“主公,是步莲华。”
还真是个不开眼的!
萧九差点捏碎了恶魔面具。
“一会儿就收拾他!”萧九在纸片人的催促下,戴上面具,点燃两面铁火扇,脚步稳健地走了出去。
他问身旁跟着飘的纸片人:“我闺女什么时候来?”
“女娥和韶阳。”神巫通过纸片人嗤嗤笑着,“我说过,金风玉露,乘花车而来,二人执手在黑夜中登上高山。女娥会从你手中接过火把,萧九,她是你的传承,是萧宛的延续。”
这一切,是命中注定。
纸片人笑嘻嘻道:“怎么样?我这样安排,是不是棒极了?”
“那就是说……”萧宛面具下的眼,亮了起来,无声笑着,咧开了嘴,“她要像她的母亲一样,把霞光和红枫披在身上,缓缓走上千阶,冲我伸出手,从我这里取走火焰,之后还会对着我笑……”
这样一想,萧九的眼睛立刻湿润了,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有落泪的冲动:“太好了,太好了……”
阿兰他们赶到稷山脚下时,天色已暗,山腰上想起了铜钟声,祭典就要开始。
看着前方人头攒动,再望向远处,天阶上亦是密密麻麻的爬山人,阿兰问道:“我们怎么见首巫?”
步莲华戴了顶斗笠,遮住白绫,站在一群奇奇怪怪打扮的人中,也不显眼,他微微抬起头,说道:“你看周围,有没有走路比旁人快,兜着手,闭着眼睛笑着跟别人走的怪人。”
苏北湘眼尖,瞧见身边刚好有一个,高高的个子,瘦溜的身体,哼着歌与他们擦肩而过:“有,这是……守山使?”
“正是。”步莲华说道,“拉住他们脑后的小辫儿,他们就会停下来,问你是谁,报我名字,他们会给你引路。”
苏北湘依言揪住那个扬在脑后的发辫,那人轻飘飘的像张纸,唰啦啦就飞了过来,连身子带头一起转过来,问道:“你是谁?”
“步莲华。”
不久之后,那怪人再次出声,声音就变了,奇怪的嗓音,似男似女,忽老忽少:“啊,看见你了,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步莲华沉默。
显然这不是在说他。
“走左边。”那怪人抬起袖子,指向左边,手竟然只有四根指头,“花车瞧见了吗?给你准备的,阿兰。”
阿兰心一跳,眼珠凝住,紧紧盯着那个怪人。
怪人脸上仍挂着怪异的笑,嘻嘻哈哈道:“快上花车,送你们到天梯,今晚,你们就是女娥和韶阳,登上祭坛,让火神献出他手上的火扇。”
阿兰轻声问步莲华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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