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眼睛看着老猎手,微微笑着。
“阿勒钦。”老猎手执马鞭行礼,介绍自己,“和准那族长的儿子,羲族最有经验的猎手,最勇猛的战士。”
他回身,用自己的语言叫来身后的那些军盔上竖着鲜红色长羽毛的士兵们,一个个介绍给她。
“这是我的儿子,那沁雅拉。”
年轻的羲族人脱帽行礼。
“我们最年轻的勇士,亚纳。”
“羲族的太阳,仓宗。”
……
五十多个羲族骑兵,各个都是精壮的好汉。
阿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离开凉州,到这里来?”
“这是神的指示。”阿勒钦神情虔诚,“我父亲在梦中得到神示,帮助你们,我们羲族的子孙后代才会长盛不衰。”
阿兰默然,点头道:“原来如此。”
原本苏北湘他们是跟在阿兰身后,但阿勒钦介绍骑军队时,每叫一个人,那个人打马上前,或许是礼节,行了礼的人也仍是紧跟着,这样一来,阿兰同苏北湘他们隔得越来越远。
看着聚在身材高大的铁甲士兵之间的阿兰,苏北湘看了一眼身边闭着眼睛悠闲骑马面带微笑的步莲华,说道:“我竟然被你骗了,我原先真以为你是因为对泽阳的事愤愤不平而仗义相助。”
步莲华笑意尤深,道:“难道不是吗?我骗你什么了?”
“泽阳的情况少说也有十年了,我们是第一次从泽阳走云州,不知情也就算了,但你们贺族就在旁边,难道一点风声都未听到?泽阳什么情况,你们贺族肯定早就知道了。当然,你们贺族就算知道,也不会出手。”苏北湘挑着眉,盯着阿兰的背影,笑了一下,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说,“步莲华,主公说得对,你这人心思最多。”
“我是做了什么坏事吗?”步莲华犹自笑着,语气依然平淡,“授人以柄这种事,贺族不会做,我自然不会添麻烦。但看到恶事不铲除,也绝非我的风格。”
苏北湘道:“你并不是只为了除掉程浩。”
步莲华笑意盈盈,连连点头:“自然。铲除恶事,出力只做成一件好事也太亏了,趁此机会,应多做几件好事才是。难道做好事只能一件一件做,想趁着做好事收获更多的益处,不被允许?”
“我说不过你。”苏北湘道。
步莲华心道:“所以是阿兰,不会是你。”
他听到阿兰一个个叫羲族人的名字,并开始下达指令,笑得更是开心,欣慰展眉,舒心道:“出一份力,收获的好处,越多越好。”
洪州虽属北朝管辖,但官府吏治混乱散漫,又因无战事波及,因此程浩在泽阳这么多年的胡作非为,并没有人真正的出手制止。
北朝无心暇顾,洪州旁边的贺族自然也不会因为看不下去程浩的所作所为,出兵辖制。
但,母亲已经提过很多次洪州的事了,这次他们途径彭城,恰遇此事,自然不能不管不问,而是是要借机解决掉洪州的事。
这个解决,不是单指一人,而是整个洪州。
一来,此事可用来历练阿兰,顺便借到楼四军的编外军,再顺便拉拢凉州的羲族,收军归心。
二来,解决了程浩后,洪州官员定要进行大换,就如阿兰所说,北朝可趁机派信得过的硬派官吏彻底挟住洪州,今后,洪州这个后防大患就可消除。
三来,依目前局势来看,南北二朝军队皆陷于东南三州,而朔州的嫡系军不能动,如果事情处理不顺利,阿兰做不好,程浩就会突然发难,到时候,一旦程浩起兵,主公一定会求兵贺族协助,真到那时,贺族也可大大方方出兵洪州。
另外,从长远考虑,毒瘤的确早挖早好……
总而言之,出手帮阿兰整顿洪州,利国利民。加之阿兰刚借姚康一战在北朝军中打出名声,如果此战顺利,洪州当地的民心,来往商客,尤其是饱受程浩欺辱的南朝商客,自然也会尽入阿兰囊中。
到时候她军功在身名声大噪,又是帝王命,何愁不来人心?
更何况,她是萧宛郡主的女儿。
算算时间,常学微要传的消息,主公一定已经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