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莲华松了鞭子,淡淡道:“说。”
“芙姑,是芙姑。”店老板说,“我就是个牵线搭桥的,帮人相看目标,给小子们递个风声。这群小子负责抓姑娘杀男人,我们都是给芙姑送人的,一个姑娘一两银,给价高,白净软和滋味足的,能卖到三两银。抓到姑娘后就先尝,尝完给个估价……”
阿兰愣住。
一道鞭子携怒火抽到了店老板脸上,皮肉绽开,鲜血淋漓,店家捂着脸哎哟哎哟的求饶。
慢了半拍的苏北湘收回高高抬起将要踹过去的腿,转脸见旁边竭力缩成一团的大汉,狠狠踹了出去:“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黑心畜生!”
阿兰却在怔愣之后问:“芙姑?南都来的吗?是不是脸雪白,三角眼,下巴上长着一个黑疣……四十来岁,嗓音极细,笑起来刺耳朵的女人?”
店家捂着高高肿起渗血的脸连连点头:“是,正是!”
“你认识?”苏北湘震惊。
阿兰点头,冷声对店老板道:“你继续说。”
“仙长们肯定也知道,我们这里兵多却无战事,小子们平日里出了赌坊就往花楼钻,可南北朝把花楼禁了,不让在台面上办,你说这满城的男人,总得找个去处发个男人劲吧,泽阳的情况,仙长可能听了会污耳朵,好人家的女儿谁敢到这里住?踏入这里的女人又有什么好女人?所以我们……前些年南朝封禁了花楼,好多南朝的窑姐跟着商队来洪州,其中就有芙姑,她熟悉此道,就在军营开了个销魂窝,起初是到南朝的战乱地买来一些无依无靠的姑娘们,拉回来放到军营里供大伙儿享个乐子,后来……后来,路过此地的年轻姑娘们,只要是打南边儿来的,穿的不金贵,看起来不是富贵人家的,我们就……”
看起来惹得起的,就抢走,跟着的男人一并杀了,他们一直是这么做的。
“反正……是南朝的……”店老板喃喃道。
步莲华睁开了眼,含狠戾之色,冷冷看着店老板,手指折着银鞭,一节节地发出声响。
阿兰说:“也就是说,这些事你们常干,人也常杀,姑娘随便糟蹋,对吗?”
店老板不敢吭声,见到三个人都是一副阴沉的面孔,支吾着求饶。
“芙姑在哪?”
“芙姑……芙姑住在闵山寨子……她是,她是程浩将军身边的女人。”
“姑娘们都在哪?”
“军,军中,山上,哪……哪里都有……”
阿兰转头问步莲华:“你知道闵山怎么走吗?”
苏北湘连忙拦住她,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杀人去。”阿兰说,“芙姑是我养母的老鸨,我养母身上都是她打的伤……今天既然碰上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杀人去?”苏北湘气道,“你说的倒轻巧,知道程浩手底下有多少兵吗?”
“兵?”阿兰说,“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管他多少,见了就要杀干净。”
她道:“他是你们北朝的,这么恶心人的玩意,顶着北朝将军的头衔,提起来跟小七江宁一样,你乐意?依我看,一把火把他们烧干净才好。”
店老板跟那个大汉瑟瑟发抖起来。
步莲华反手两鞭,神情淡漠地给他们断了头,发话道:“北湘,我们先去荷丰,楼四军秦景现下驻扎荷丰。”
“北上?你要借兵拔掉泽阳,除程浩?”苏北湘皱眉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毒瘤,不是一下能把脓清干净的,走了程浩,有可能来王浩,李浩,都一样……”
“总要剜的。”他说,“早晚而已。阿兰说的对,碰上了就要清掉,不然想把这事留给谁?”
苏北湘万般不解,此时,看着两个神情相似的人,道:“疯了……”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想起刚刚听到的话,的确,泽阳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不知有多少人已遭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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