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坐起来,挑亮灯,摇了摇脑袋,刚刚梦醒的迷茫一扫而净,刚毅的脸上恢复了清明,眸光沉静。
“是卿。”
刚刚还一片宁静的眸光,听到是卿这两个字后,乍亮起来,像是瞬间腾起了希望之火。
“当真?!”他激动地站起来,“常学微发来的?!”
他激动地在空旷的殿内敲着手来回走,他浑身上下都在发抖,连声音都兴奋地抖了起来:“那就是真的了!是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又忽然蹲下去,捂着眼睛,哽咽起来:“郡主……我找到她了……终于不是梦……”
听到动静的左右侍从跑进来,看到他不顾形象地捶地大哭,连忙扶起他:“主公。”
“不是梦。”他擦了眼泪,竭力恢复平静,却又抑制不住,抓住侍从,边摇边说,“那不是我听错了!十七年了……郡主最后说的那个字果然是卿,我们的孩子果然是女孩,是我被骗了,是我被骗了,他们用一个死去的男婴骗我!我找到她了!我就知道她活着,我就知道她是……”
他说:“我就知道,南朝发现的有帝王命的女孩,一定会是我的阿卿!”
他眼睛比灯火还要亮:“她是我的女儿!”
“主公!洛州姚康战报!”
又有战报。
不久之后,北朝的帝京昭阳宫,爆发出一长串舒朗大笑。
“好!好!不愧是我萧九的女儿!是我萧九的女儿!做得漂亮!”
作者有话要说:有二更
下午五六点左右吧
第33章欣喜若狂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天明时,雨势小了,淅淅沥沥,不似夏末的雨。
萧九在鹏远阁待了一夜,此时出来,身上檀木香的味道还未消去。身后的鹏远阁烟雾袅袅,中央立有一牌,正是前辽郡主萧宛的牌位。
萧九闭上通红的眼睛,深深吸了口门外的新鲜空气,继而又哈哈笑了起来。
左右已见怪不怪,从昨晚接到宫外的消息后,主公就这般又哭又笑。
笑声渐歇,萧九又叹了口气,眼神飘远,尽是疼惜悔恨之意。
“我该早些深信不疑的……”他自言自语道,“快十八年了……”
惆怅完,他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和盼望,迈开大步边走边嘱咐:“给暗门递消息,查阿卿他们打到哪儿了,另外通知步相,拟国诏,打连海洲,攻余樵!我要亲自去!”
左右的带刀侍从双双怔住:“余樵?!”
“主公,余樵不是王临的二朝所在……”
南朝情况复杂,三十年前王晋南都称帝,但南朝实则是在前辽东三州大统领陆发手中,伪帝王晋这个前朝的异姓王只是个傀儡,陆发扶持王晋南都登基称帝后,给了他一个空壳子朝廷,乌烟瘴气,让他玩过家家,而自己则在余樵设军总台,南朝真正的政务也设在余樵军总台,军政一统。
但陆发寿数不够,刚过天命之年就暴病而亡,伪帝王晋的儿子王临从小在余樵长大,跟随陆发,认其为父,陆发死后,王临执政,依旧长居余樵,偶尔会到南都,跟伪帝演一出父慈子孝。
因而,也可以这么说,南都是南朝政权标志,破南都,则南朝亡。
但真正能威胁到大宛,支撑南朝的,是军总台所在处,连海洲的余樵。
“不用担心了。”萧九说,“以前不动余樵,是怕我女儿在,动起兵来怕伤到我家女儿,现今还用考虑这个?打!不必有所顾虑,打下余樵!三年内,不,两年内,我要送我阿卿一份拿得出手的成人礼!”
十七年前,因陆发暴亡,余樵形势骤变,天下有不战而统之机,陆发的下属向各方发出邀请,于是,几方兵马势力皆赶去余樵,共商天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