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真枪,沉呢,”他深吸一口气,安抚她,“放松,没事的。”
能有什么呢?
他拿眼扫了一圈,没看见摄像头,冷哼着接过枪,消音器拉长了枪的长度,但后坐力增加。
一枪,两枪。
白语画紧张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看到他没事,眼睛弯了起来,“致霆哥。。。。。。”她有点想说你好帅啊,又没好意思说出口。
顶头的灯泡被震的晃了晃,光恍惚了一秒。
汪致霆翻了个白眼,再次对准太阳穴,朝她挑眉调戏道:“我们速战速决,等着回去再搂香妹妹睡觉呢。”
白语画促狭他一眼,嘴角刚刚翘起想说什么,突然听见身后的男人呼吸加重了,她抬眼,发现他们目光同前两枪全然不同,此刻聚满了凶狼一样的精光,带着看猎物的兴奋。
白语画吊起一口气,觉出不对,阻止的话刚到喉咙口,便被“砰——”的一声突中神经。
又是一阵耳鸣。
白语画什么也没看见,眼泪混着满面的血水模糊了昏黄的舱厢,她尖叫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临阖上眼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了汪致霆瞪大的眼睛和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舱顶的灯摇来晃去,被血水糊住,空间猛地黯淡,灯上的血点子在白舱壁上映照了片斑驳,像是地狱。
白语画满身血水,孤身一人,被拖出了这场轮盘游戏。
***
白语薇找人的事是助理打电话告诉陆淮修的。
“找谁?”
“陆太太的妹妹不见了,”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息,助理看了眼正在和前台联系的白语薇,继续道,“还有陆先生,陆太太没有去参加面试。”她急忙打完电话,走到服务台帮忙。
白语薇不断强调自己的妹妹英语差,很容易走丢,前台派了个后厨出去找,把她急坏了,大骂老外拎不清。助理见她慌,帮忙解释,最后是宋茗心联系了警察。
陆淮修接通汪致远自以为是的直播电话,他说,你知道吗,我家汪二是真爱陆太太。
他把这个游戏都变得无趣了。这是那帮人的转述。
他们喜欢看勇敢也喜欢看疯狂或者看怯懦,可这必须是建立在一定百分比上的,一人承担100%的全部概率,那还玩个屁。
汪致远告诉陆淮修汪致霆为“陆太太”舍身,没让她担一份来自子弹的恐惧,想刺激他,想让他失心疯,再把接续的计划提出,可没想到陆淮修先他一步怒了,“汪致远!你找的什么狗屎货色!绑走的根本不是我太太!是她的妹妹!赶紧给我放了!”
他也是疯了,居然脑热了同意了这个计划。白语画胆小,听见白语薇那般口气,他知道她肯定急坏了,一瞬间急她所急,生气自己在妒急攻心的情况下同意了这么愚蠢的游戏。
汪致霆该死,白语薇也确实可恶,可白语画何其无辜。俄罗斯轮盘,她该多害怕。当年他参军的时候跟他们空枪填纸条玩儿过,明知不会死,可太阳穴被猛地击中时,人还是会产生濒死的紧张感。
他是想白语薇清醒,也想给汪致霆一个大教训,可此时此刻,知道事情往荒谬发展的时候,他顷刻清醒了起来。
“什么?”汪致远翘起的二郎腿搁了下来,大腿肌一紧。
可没一会,又笑了起来。本还为难的事情突然好办了。
怕陆淮修真如报纸所说,用情太深,不敢下手,所以他只说先留女的,可若是船上的不是白语薇,那么。。。。。。
***
陆淮修“风尘仆仆”赶到酒店时,白语薇风干的眼泪又刷地流了下来,她不应该来纽约的。
她是个从不后悔的人,可看到原本漫不经心的警察吊起神经开始查道路监控,她就知道不好了。
车子消失在废车场,沉入了“车海”。
白语画彻底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