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叫白桉?”
白桉伸手,周嘉年将手机放送入白嫩的掌心,两人分别通过视觉和听觉熟门熟路地交流。
她拇指熟练敲下,【他给我起的。】
周嘉年翻了个白眼,心头一股妒火。
手机上又被敲下一排字,白桉见他转身,溜到他跟前将手机屏幕送至他眼下,【你的她叫什么名字?】
周嘉年冷哼了一声,“好听着呢,捂着,不告诉你!”
那天白桉打盹的时候周嘉年一直在磨树,还问她要了开道的柴刀,特别吵,惊扰了头顶刚下了崽的黑头咕,一直扑棱翅膀叫他停。
后来他回北京,白桉再去那棵桉树下打盹,心血来潮摸索,在树根上看见了一堆密起的汉字。
她努力分辨,发现上面写着——白桉。
#孤冷民宿老板娘(真受过情伤的哑女)(村里小芳)vs浪荡叛逆公子哥(假受过情伤的浪子)(都市纨绔)
#女主假哑
#【沙漠绿洲】【熟女熟男】
#【我看破红尘偏遇你浪子回头】
第2章墓园
时间进度条拉至一年前。
***
S市第三墓园,骤雨大作,阴郁铺天盖地将人锢住。
天在哭,白语薇也在哭。
她趔趄着从墓地往外走,身后是块块方碑,凝着生者对逝者的尊重和想念,眼前是湿漉生机的草地,泥土被暴雨打的松软,翻溅在低洼处。她的尖头高跟被染成了土黄渐变,瞧不清本来颜色。
白语薇精致的面庞上妆容花的一塌糊涂,防水眼线禁不住热泪,污浊的黑色斑驳在眼角,簌簌泪痕淌在颊上,与冰凉的雨水混成一片,又怖人又可笑。
没几步,细高跟嵌进松软的土里,她立住左脚拔右脚,却陷的更深了。最后她摇晃着弃了鞋,光脚踩在泥泞的滑腻中失神地下坡去,纤细骨感的小腿在寒冬里光裸,在画幅巨大又荒无人烟的阴郁空间里单薄脆弱,仿佛一折即断。
昏暗的天色里,白语薇眼帘被雨冲刷成幕幕回忆。
她想起第一次与陆淮修见面,长裙逶迤瞧不见脚下,一声低沉酥麻了耳朵,“白小姐,小心台阶。”全场知她的人不少,所以她没讶异,只是在搭手的那一转身略了眼他的侧脸。
许是那一眼逗留的时间长了些,他抿唇一笑,绅士地半躬腰,向她伸出手,没让那失礼的注视留下尴尬,“不知白小姐可否赏光,共舞一曲。”
那天新鞋造型是限定水晶,美丽又昂贵,钻花开在包头熠熠发光,可她37码的脚非要踩进这仅剩一双的36码里,尽管她自认步子未错,节奏刚好,可这位绅士还是敏感察觉到了。在她摇曳着身姿转了一圈后被他揽住腰际,借她一把力,附耳低声问:“是鞋磨脚吗?”
离场的颇早,她向来是酒会的赖皮客,不闹到最后不肯走,那天倒是个意外,这位先生说:“落雨了,我送你一程。你们这里是叫落雨吧。”
也是这么冷的天,他们肩挨着肩走出鼎山塔园,铁门森冷,尖棱高高刺入雾黑色的夜空,仿若野兽的獠牙。
平日她总爱晃着身子,醉态调笑这门的阴森诡谲,那日莫名瞧着可爱。
两米一盏的地灯将路荧得朦胧若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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