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怔了一瞬,回过神来,看看御座上神色冷冽的皇帝,想了想只能道一句心服口服。
他今日能这般大逆不道其实不靠身后的太学生,也只是靠当今压根没把贾赦怎么样。
望了眼沈熙,又逡巡了眼神色各异的大臣,当今眉间浅皱,袖子一甩:“此事到此为止,退朝!”
说完,未等众人三呼万岁,便自顾离开。
朝臣行完大礼鱼贯而出,贾赦拉着沈熙,狠狠松口气,“沈老,你真好!”
“我再好也比不过大人您能够自强自立。”沈熙边说边拉开距离,压低了声音,问:“您袖子上还抹了胡椒?”
“我……我本来想使苦肉计的,结果……”贾赦想着自己被“屈打成招”的一幕,当即还觉得心酸:“若没有您,那时候我感觉自己真想哭了。明明我是好心还想了好多好多利国利民的措施,结果人一不按套路出牌,我也就跟着自乱阵脚,一点都不淡定。”
“回去之后跟笑笑一起读书!”
“好!”
经此一事,贾赦深刻意识到知识就是力量。这种明晃晃的下套他却察觉不出来被当小羊羔宰的太过憋屈了。
他一定要让人看看!
贾赦扭过头看着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出来的官员们,默默哼道:“莫欺少年穷!”
朝臣:“…………”
“贾恩侯你这什么德行!”与贾家算得上世交,又比贾赦老了一辈,承袭镇国公的牛继宗见状不由唾了一口:“老贾怎么有你这么一作的儿子呢!”
“我……”
“你好好跟着那谁沈熙,别再作!”牛继宗看着沈熙被一群太学生围住,拥簇着离开,不由眉头皱了皱:“奇了怪了。”
“牛伯伯,奇怪什么?”贾赦顺着人的视线一看,骄傲挺挺胸膛,他家捕快就是帅!
“哎……”看见贾赦那得意洋洋的面庞,牛继宗深呼吸一口气,道:“当伯伯的最后提醒你一句,最近别落单了!”
说完,脚步疾行,他刚才看见自家大孙子了!
他得问个清楚!不好好上学,堵宫门口干什么!
贾赦:“…………”
贾赦看看疾行的牛继宗,又看看沈熙,最后目光扫过纷纷带着焦急之色的朝臣们,丝毫不克制自己腿快,冲过去挤开旁边两小年轻,自己手搀扶着沈熙,摆着嘚瑟的表情,万分讨人嫌道:“你们家老爷子喊你们回去吃竹板炒肉!”
众太学生:“…………”
沈熙:“…………”
沈熙甩开贾赦,自己往前走。他怕跟人走一起被套麻袋了。这种熊孩子能活到四十几真祖上烧高香了。
贾赦:“看,你爹你祖父来了!”
贾赦手一指散朝的文武百官,撩起官袍,十分老当益壮的跑出御街。
瞧着那分外矫健活泼的声影,依在栏杆上正透气的当今:“…………”
亏他刚才还觉得贾赦先前是有几分努力呢!
他这么看热闹有几分过分。
结果……结果竖子不可谋也。
当今面色阴沉的趁车去皇庄,他一定要跟人好好说说今日这事。且不说父子两又老话重提,这边收到当今离宫的消息,顾耿换了身衣裳,又央求了一会皇后,随后带着宫女抱琴,与侍卫出了宫。
自打元宵出宫,听得贾家一二事,她便无缘对贾家起了兴趣,又恰逢母后宫中又女官贾元春,又听人说了一二。这两者之间全然不符,可有一点却相同-贾家有个携玉而生的宝玉。
顾耿一想到这便透着抹兴趣。这世人男女大防对她堂堂一个公主来说,完全不是规矩,她就是想看看一个这宝玉嘴巴到底有多大,竟然能塞得下一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