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只能等,等着洛成蹊口中这段忙碌的时间过去,再打一个电话给他,到时就能知道结果如何了,至于这段等待的时间要怎么煎熬过去,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头几天还好,和钟蕴聊聊天,和爷爷唠嗑唠嗑,再刷刷手机,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但她不可能永远拉着钟蕴谈这件事,虽然对方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但她自己会觉得不好意思,觉得她太烦人了,并且钟蕴还有一个正在交往中的男友,不可能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她的身上。
爷爷倒是有充足的时间和她闲磕牙,但随着周一的到来,他也潇洒地打包了行李,和洛成蹊的爷爷一块飞去云州,和那些山友们聚合爬雪山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这样一来,明蕾就没了可以交流的对象,虽然温岚很欢迎她过去串门子,但是在没有确定洛成蹊心意的情况下,她也不敢贸贸然去登上门,万一洛成蹊以为她是在死缠烂打怎么办?还不得厌烦了她。
所以,她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待在家里,看看电影,刷刷手机,到后来连荒废已久的书法都重新拿起来练了,写了好几版的辞赋下来,倒是把生疏的技艺又重新给磨熟了。
她也不想像个傻子似的这样找事干,但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想到那通还没有拨打出去的电话上,进而想到洛成蹊可能会有的拒绝反应,他们两人日后连朋友也做不成的尴尬,整颗心就像是块海绵一样被揉来揉去,只能通过不断地找事做来让大脑填满,没空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周三的时候,明葵打来了电话,邀请她过去观看小提琴演奏会。
明葵是明蕾二叔的女儿,同时也是明家孙一辈中的大小姐,明蕾的大堂姐。
说起来也是奇了,明家长一辈的三兄弟里,明蕾父亲的年纪最大,明蕾的年纪却最小,导致明蕾虽然是明家正正经经的长房长女,却得了一个三小姐的称呼。
不过因为明老爷子的偏爱,这个称呼已经很少被人提起了,更多的是用明大小姐、明孙小姐这样的字眼来指代她,彰显着她在明家独一无二的地位。
为了这个称呼,明芝没少在背地里泛酸,还去明葵那里搬弄过几句是非,什么“明明你才是明家的大小姐,却被那个臭丫头占了称呼,爷爷真是偏心”,试图联合她一起来对付明蕾。
这个计谋没有得逞。明蕾的二叔从小沉湎于音乐艺术,弹得一手好乐器,长大之后虽然因为家族的缘故经了商,但内心还是偏向艺术,闲暇得空就会谱写几首谱曲,娶的妻子也是业内有名的舞蹈家。
明葵是他们夫妻俩的独生女,从小熏陶在艺术的氛围里,学习艺术,感受艺术,仪态和气度都和一般女孩不同,说话轻声细气不说,还从来没有和人红过一次脸,自带有一股视钱财声名如无物的超然出尘感,又怎么会和明芝同流合污呢?
明蕾一直觉得,明芝真正该嫉妒的人是明葵才对,毕竟那才是她拍马也赶不上的存在,有才华、有容貌、还有气质,堪称名媛淑女中的名媛淑女,来嫉妒她口中只有一张脸能看、凭借着花言巧语在长辈面前讨好卖乖的自己干什么呢?
难道是觉得对方水平太高,实力太强,嫉妒这样的一个人只会显得自己无能狂怒,不像她这样师出有名?
不管怎么说,明蕾和明葵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比不上和钟蕴那样无话不谈,但比一般的堂姐妹还是要亲密不少的,因此,她一口就应下了明葵发来的这份邀请,并且询问对方还邀请了谁,她好做相应的准备。
当然,这个“谁”指的是和明家有关的人,至于那些她不认识的陌生人,明葵邀不邀请都和她没有关系。
“没有,就是一场普通的小型演出,没有大肆请人的必要,认识的人里我只请了你。”明葵在手机那头柔声回答,又询问道,“你有想要一起过来的同伴吗?有的话和我说一声,我给你们安排座位。”
听见这话,明蕾就是一愣,思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发散开来。
如果当初洛成蹊没有拒绝她,而是答应了她的约会邀请,那么现在她就应该会充满羞涩地对明葵说“有个人要和我一块去”了吧,而不是只能干巴巴地说没有。
“没有……我一个人去。”
“是吗?”明葵没有察觉出异样,依旧在手机那头温声细语地和她说话,“那当天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接你?演奏厅离你那边可能有点远,要不还是我过来接你吧?”
“不用,我让司机送我过去就行。”明蕾强行打起精神,“下午两点半开场是吧?我一点钟出发应该差不多了,直接进演奏大厅吗?”
“嗯,你到门口了和我说一声,我让人带你进去。”
“好……”
两人就当天的细节聊了一会儿,又说了些生活中的日常琐碎事,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重回寂静的客厅沙发上,明蕾看着面前墨迹还未干的辞赋,只觉得那股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心慌感又泛来了,开始纠结起了老问题。
按照她的计划,她本来应该和洛成蹊欢欢喜喜地去看明葵的演奏会的,可是因为洛成蹊的拒绝,把她的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所以他为什么要拒绝呢?是真的因为事忙,所以抽不出空来见她,还是委婉拒绝的托词?
如果是前者,为什么不和以前一样和她约定下次再联系的具体时间?是因为忙碌到了连什么时候有空都没法确定吗?会这样吗?
如果是后者,为什么不直接直白地拒绝她?像现在这样含糊不清地吊着更让人难受,他在商场上处理事务的手段不是非常干脆利落的吗,怎么到她这里就拖泥带水了?
想不通。不敢想。
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