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工师是我请来的,他起初完全不知道宝墨的事情,倘若他向监御史那边否认指控,这不就成了我在诬告吗?”
“那时候工师安然无恙,我的麻烦反而更大。”
赵高低沉地说道:
“不必害怕。”
“我会为陛下面陈**。”
“不出意外,我还会直接通知监御史,只要你咬定对此不知情,并且将一切归罪于那位工师头上,我自然有能力解救你。”
“不过你这工曹一职怕是保不住了。”
“没关系。”
“若能从这泥潭脱身,这官职失去又有何妨?人在官可再谋。”
“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
“万一出了问题,别把我牵涉进来。”
“你可以栽倒,我不能!”
“明白吗?”
赵高的脸色极其严峻。
他深知自己处境敏感,身为主上的亲近之臣,朝堂内外不知多少人觊觎着他。若真出了问题扯进他自己,一定会有人利用这个机会制造纷争。
到时候一封又一封弹劾状接踵而来,
纵使陛下本意不想处分他,也会迫于压力下令让廷尉府从严审查,到那时他的命运便不由自己主宰了。
况且还有李斯。
本就是个无法信赖之人!
阎乐点头称是。
心中很清楚利害。
即便自己遇险,还有可能获得赵高的援助;但如果牵累到赵高,则他们俩就彻底完蛋了。
赵高仰头看了眼夜空。
沉声吩咐道:
“你现在回府。”
“盯住那名工师。”
“另外派人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明早直接去廷尉府揭露,务必在他有所防备前将其押入大牢。”
“你们两人之中只能活一个出来。”
“你懂该怎么做吗?”
阎乐狠笑。
“大人尽管放心。”
“有你在中间斡旋,我要是脱不出这困境才奇怪呢。”
“我可以告诉廷尉说宝墨是那位工师呈献,品质优秀,于是上呈给了陛下。得知陛下对其工艺颇感兴趣,就要求查其制作人,结果却现在这位工师欺瞒,其实是夺取了这位史子之作以谋求荣誉。”
“当我知道这丰厚赏赐的消息,工师更是图谋私占这位史子的秘密制作流程。”
“在关键时候被我现,并阻止了他的行为后立即上报,因此他应该被逮捕归案接受审问。”
“我是有罪,有过失,没能察觉**,但是在我现自己上当受骗后马上报告,虽有罪不至于大过。”
“依律,我只是会受到官降一阶并缴纳两次罚金。”
“这样处理合适否,大人?”
赵高依然面无表情,严厉地说:
“这只是最理想状况。”
“假如监督官有别的意见,那你就必须自己处理这个问题,别指望我会插手。”
“好自为之。”
“明日朝议会结束后,这件事便会告知主上。”
“最后怎样处理看你造化,若是陛下不想深入追究,则你或许还可逃脱。但若陛下坚持彻查的话,那结果是你必须承担!”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