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撇了眼唐欣手中睡着的神荼,“小老儿眼花,这公鸡怎么看着那么像王二家的?”
唐欣用宽大的袖口遮了神荼,“这是我们用半吊钱买的。”
“这鸡与小娘子有缘,可要好好照顾它。”老人呵呵一笑,从腰上取下一串钥匙,问道,“几位那么晚前来,是想……?”
“我们想看看陈达的尸体。”胡警官直截了当道。
老人的手一抖,钥匙从指缝滑落,掉到了地上,“人老了就不中用了。”
胖道士弯腰替他捡起了钥匙,从其中挑出了一把,插入锁头一转,只听啪的一声,铜锁便被打开了。
老人陪了个笑,拱手告辞道,“陈达在左侧的太平间,小老儿就不陪几位进去了。”
胖道士也不留人,将钥匙还给了老人,老人便颤颤巍巍地进了南房,灭了灯笼,看样子像是直接睡了。
胖道士打开院门,第一个跨了进去,院子里的十字砖道在月光下泛着白光,在夜里显得很亮眼。砖道的四角还种了几棵桃树,枝头上已经结了大颗大颗的桃子,看着就很有食欲。
李林随手摘了两颗,递给了胖道士,胖道士脸上的横肉抽了抽,忙拒绝道,“我不吃桃。”
他又递给唐欣,唐欣摆了摆手,“我们都不吃桃。”
他又递给胡警官,胡警官也没接,“一会儿我还要验尸,就不吃桃了。”
李林尴尬地笑了笑,拿桃子在身上擦了擦,自己吃了起来。
几人来到左侧的厢房,每扇窗户上都贴了一张符纸。胖道士撩开帷幔,一股腐尸的恶臭顿时扑面而来,让正在吃桃的李林一阵反胃,躬身吐了起来。
胡警官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李林摆了摆手,“你们先进去吧,我在外面缓缓。”
“喝点水,能让你舒服点。”胡警官留给他一个水壶,便提着灯笼,带着众人进了屋内。
屋里的家具全都撤走了,换上了一排长案,每张长案都用草席罩着,草席下突起的应该就是尸体了。
胡警官用帕子捂了鼻子,将草席一张张掀开,终于在第四张长案上找到了陈达的尸体。
唐欣心里好奇得很,踮着脚,凑近一看。在朦胧的灯光下,他的脸上布满绿色的斑纹,起了好几个水泡,水泡周围的肉都烂了,溃烂处还流出了黄水,恶心得要死。
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唐欣,把她吓了一大跳。
胖道士伸长了脖子,也瞥了眼陈达的尸体,摇了摇头,吐槽道,“哟,都烂成这副德性了,还能验出什么吗?”
胡警官让苏哲举高了灯笼,方便照明,自己则戴上一双白手套,从陈达的脖子开始,沿着他的骨骼一点点往下摸,将他全身都摸了个遍,骨骼结构完整,没现什么硬伤。
胡警官取出一根银针,扎入了他的小肠道,取出后银针颜色如常,没有变化。又沿着他的消化系统往上,分别扎入了胃部、食道和咽喉,只有扎入咽喉处的银针变成了黑色,“初步推测,他是死后被人下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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