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跪在地上,呆愣愣的,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唇,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和一小段皮带扣,双手捧到了胡警官的面前,“这是陈达放在奴家这边,让奴家好好收着的,说是他从张吉家中找到的,以后会有大用。”
胡警官先拿起那锭银子,底部有府衙的印迹,正是府库失窃的官银。他又拿起那段皮带,放在手中仔细翻看着。皮带扣上用薄银装饰,断口如犬牙交错,像是从蹀躞带上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他记得,府衙所有的差役用的蹀躞都是全皮的,陈达的钱全花在嫣儿身上了,应该也没有余钱用银子来装饰蹀躞。
这段皮带扣不是陈达的,那又会是谁落在张吉家中的呢?
这或许就是破案的关键!
“仔细说说那天的情况!”胡警官对嫣儿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七分严厉。
嫣儿收起了眼泪,用帕子吸了吸眼角的泪花,将那日的情况娓娓道来
“那日陈达喝醉了,说他在巡逻到天亮的时候撞见了张吉那个倒霉鬼,慌里慌张的,身上还掉落了一锭银子。
“正巧近来大人打算收点税银,调拨江陵修筑堤坝。他怀疑张吉手脚不干净,偷了府库的银子,便趁他不在偷偷溜去了府库。
“哪知他到库房一看,整个库房都空了,一个铜子儿都没有了,这事定是张吉做的。当日他巡逻完,便去了张吉家中,想讹他些钱花花。
“陈达到张吉家中时,现他正与一个神秘人在屋里说话。两人说了没多久,不知为何在屋里吵了起来,张吉便被那人杀了,推入了井中。
“那人离开后,陈达便溜入屋内,想找些银子,没想到银子没找到,只找到了这一小段皮带。”
“那人和张吉在屋里谈了些什么?”胡警官追问道。
“陈达那晚喝多了,说话含含糊糊的,奴家只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话,不甚明了。”
“听到什么都说出来!”胡警官沉声说道,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是!”嫣儿微蹙着眉,努力回忆道,“他说别逼我……我受够了……彻底疯了……额,别的真没了,奴家听到的就这么多了。”
胡警官重复了那些看似疯话的只言片语,一时找不到任何头绪,便先放下,继续审问嫣儿,“那个神秘人是谁?长什么样?”
“奴家也问过陈达这个问题,可是陈达的回答很奇怪。”嫣儿偷瞄了胡警官一眼,见他一脸凶相,不敢再作隐瞒,“他说,他认识那个人,那个人就是……就是……咦,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这就是他的原话了,奴家一个字都没更改。那时奴家也没多想,以为他就是喝多了说胡话呢!”
明明认识,却记不得脸?!
胡警官和苏哲对视了一眼,这种情况他们遇见过,正是那位傲天神域的人,难道凶手是他?
不可能啊,玩家应该是七月初一才到的游戏世界,而凶杀案生在六月廿九日,时间上就对不上。
苏哲向前跨了一步,朝高台上的纸面男子拱了拱手,问道,“能向您请教一个问题吗?”
“说。”纸面男子淡淡地开口道,又恢复了一贯的漠然。
苏哲问道,“怎样才能做到不戴面具,却让人看不请脸,事后都无法回忆起他的样子。”
纸面男子答道,“这个简单,只要你的等级够高,当两人的相对等级差距过1o级,无论谁都能做到。”
苏胡二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他们在拍卖会场遇到的那个傲天神域的家伙,至少修炼到了2o多级。他们进入游戏才几天啊,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这几天不眠不休,一直都在打怪练级?
呵呵,这个韶州城还真是卧虎藏龙!
苏哲收起了心中的讶然,继续问嫣儿,“你认识张吉吗?”
“韶州城谁不知道他啊,名字里带了个‘吉’字,却是个倒霉的,克父克母克兄弟,全家人都被他克死了,只留下他一个光棍。”
“那他父亲叫什么?”苏哲问道。
嫣儿摇头道,“奴家不知,应该也是姓张的吧。”
“那他母亲姓什么?”苏哲又问道。
嫣儿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苏哲又向李三拱了拱手,“李管事作为快活林的管事,耳目通达,那张吉好歹是府衙的,又经常出入快活林,不知李管事是否了解他父母兄弟的详细情况。”
李三皱了皱眉,“李某和嫣儿知道的差不多,真心不了解他的详细情况。”说完,他忽然感到脊背一凉,抬头只见高台上的东家正冷眼凝视着他,不觉浑身一颤,忙跪倒在地上,磕头请罪道,“东家赎罪,小的失职了,小的这就派人去调查张吉的底细。”
他用力极重,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才磕了两下,额头上便多了一个红印子。
纸面男子挥了挥衣袖,淡淡道,“不用了,你想查也是查不到的。”说完,他转过头,看向苏哲几人,“该见的人,你们也见了,想问的话,你们也问了,是时候该离开了。”
苏哲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今晚他们收获颇丰,从嫣儿的身上确实再也获得不了更多的线索了,便向纸面男子拱了拱手,打算离去。
唐欣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那个坐在高台上的孤寂身影,问道,“我们走了,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纸面男子轻笑一声,反问道,“我是快活林的主人,为什么要离开?”
唐欣眼睛定定地望着他,软软的语气透着认真,“可你的心不在这里,是我让你想起了什么人吧,你该把你心里丢了的那个人找回来。”
纸面男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喃喃地念着一句小词,“临风轻叹为哪般,枫落时姻缘散……”
那纸面男子虽然对唐欣另眼相待,但谁知道这份特别能持续多久,胖道士怕唐欣说错话,忙拉了拉她的衣袖,但唐欣是个实心眼的,一点都不明白,还在继续触碰着纸面男子的情伤,“七月是没有枫落的,便永远不会有缘散的时候。”
纸面男子没有回答,挥了挥衣袖,整个三楼的灯都灭了,再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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