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塔列卡一愣。
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
再次低头看去,被砍伤的地方流出了猩红的液体。
红!
如同斗牛因红布燃起了斗争的激情,塔列卡此时眼中放光,热血沸腾!
“血啊,这是血啊,哈哈哈哈……”
他放声狂笑,让劳拉皱眉,令塔娜利亚心里一颤。
战场上,不怕强大的敌人,因为强大的敌人也会有着弱点。除非强大到无法取胜,绝不应轻易撤退,否则敌军气盛而我军气衰,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跑,军队必溃败。而也有这样一种人,可能他与你实力相当,但他不怕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单枪匹马入敌阵如同虎狼入羊群,此乃屠戮。遇此枭雄,智取之,谋为上,万不可硬碰硬,否则轻则零星可存,重则尽皆受戮。
征战多年的塔娜利亚很清楚,眼前这位放声狂笑的魔族就是这样的人。
也许比这种人更可怕。
他看到血,会兴奋。
就在这时,塔列卡突然不笑了,用带着厮杀欲望的目光看着塔娜利亚,舔着嘴唇,嘴角露出了嗜血的微笑。
“你,是我的了。我要把你撕成碎片,头颅放进我的收藏室。你有这个资格,你也一定会变成这样!”
塔娜利亚听到如此凶悍的威胁,竟恍惚的有一瞬的失神。刚刚的那一瞬间,她有种被嗜血凶兽盯上的感觉。那是战场上养成的直觉,她很确信她的命运会变成那样。
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在战场上厮杀,苟延残喘。
这场战斗,没有智谋可言,也没有切磋可谈。这是二对一的碾压,是单方面的杀戮。她在此苟延残喘,而另一个魔族甚至还没出招。
不,已经出了。
[塔娜利亚,审判有罪,孽1!]
周身的铁链出了刺耳的声音,不祥的黑气在她周身环绕。
她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嗡……”
但是一想到这一点,她的脑海中就响起了震彻灵魂的耳鸣。在那深处若隐若现的,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嗡……”
耳鸣声再次响起,她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
嗯?刚刚,生了什么?
对,要打败眼前的敌人!
塔娜利亚定了定心神,重新举起了剑。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记性总是很差,总是有士兵问她某某事办没办,而她总是毫无印象。这种情况在以前是没有的。
当初察觉到这一点时,她便经阿波利亚的推荐去看了一位名医。名医说,这种现象很正常,是她过分操劳所致。随后给她开了药。
药好像怎么吃也吃不完,每次都是阿波利亚取给她,却从来没有抱怨一句,都会用有些僵硬的笑容看着她把药喝下去。
不过喝下药之后,这种症状只是暂时的缓解,脑海中甚至还会出现一些奇怪的记忆,怪诞到让她难以分清现实和虚幻。
觉了这一点的她停止了服药,但是忘记事情的现象愈严重。
但是她总是忍不住地去想,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因为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不想起来,会很糟糕。
想着想着,就会再次失忆。
可这是头一次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嗡……”
耳鸣声再次响起,她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
嗯?刚刚……
对,要保护身后的阿波利亚。
阿波利亚是我的……谁?
“嗡……”
耳鸣声再次响起,她再次有些迷茫地抬起了头,眼中全是血色。
见她的神色从不断迷茫和坚定之间来回切换,面色也渐渐苍白,典狱长皱起了眉头。
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令人畏惧的气息。
而这,在塔娜利亚抬起头露出血红的眼睛时得到了证实。
“两面,退后!”
劳拉连忙大喊,左手抬起。
“断罪之时,惩戒!”